第一百二十一章(1 / 3)

第二天早晨, 時敘是被景淵沉重的身軀壓醒的。

時敘本來睡得迷迷糊糊, 想翻個身改為側躺, 結果他翻了半天發現自己被人壓住了, 根本翻不動。熟悉的綠茶香味縈繞在時敘的鼻端, 那是家裏常用的洗發露的味道, 時敘抬手往自己胸前一摸, 果然摸到一手蓬鬆細軟的發絲,他的耳邊隨即響起景淵帶著輕笑的聲音:“該起床啦,我剛包了幾個燒麥做早餐, 裏麵有肉丁和小塊香腸的那種。”

景淵已經換上整齊的衣褲,不過都是昨天他穿來的,配合他原本的身形, 顯得十分寬大。景淵趴在時敘的胸膛上, 用手指挑逗般地戳弄時敘下巴上的軟肉,他說話時的聲音震得時敘的心口泛起如漣漪般擴散的癢意。雖然景淵整個壓在時敘的身上, 但他依然小心地避開了時敘受傷的肩膀, 那裏的傷口是之前時敘自己刺傷的, 現在差不多愈合完全了, 景淵在外麵躲躲藏藏時看見過好幾篇有關時敘傷勢的新聞報道, 他很心疼。

時敘揉了揉景淵的頭發:“你這樣壓著我, 要我怎麼起來?”

“其實還可以晚一點,現在才七點鍾。”景淵雙手撐住床鋪,雙膝向前一挪, 他直起身子, 跨坐在時敘的腰上,低頭親吻時敘留了疤痕的肩膀。

脫痂不久的傷處皮膚顏色較淺,也更為敏感,時敘被景淵親得縮了縮,他正想叫景淵停下,一抬頭卻看見一個亮閃閃的吊墜從景淵大開的襯衫領口滑落出來。

時敘下意識地伸出左手握住那個小東西,他怔了一下,原來那竟然是一枚戒指,而且是他與景淵的結婚鑽戒。早在兩個星期前,時敘就將自己的婚戒取下,以此向外界無聲地宣告自己和景淵的婚姻關係結束,如今到底是非常時期,無論是時敘,還是景淵,都不便佩戴兩人的婚戒。

時敘以為景淵也像他一樣把婚戒妥帖地收好了,卻沒想到景淵仍然戴在身上。時敘托著那枚戒指,用大拇指撫過戒環上鑲嵌的碎鑽,他望著景淵:“你不應該戴著這個的,萬一被別人看到怎麼辦?”

景淵握住時敘拿戒指的手:“所以我沒有戴手上,而是用鏈子把它穿起來掛在脖子上了。想看到它,除非脫掉我的衣服,您覺得我會容許您以外的人對我做這樣的事情嗎?”

“你必須更謹慎一點,幸好你昨天沒有戴著。”時敘說著,幹脆伸手去解景淵脖子後麵的項鏈扣,“今天也別戴了,等你離開主星再說。”

景淵一邊乖乖地低頭讓時敘解開項鏈,一邊說:“我昨天想戴也沒辦法戴呀,去時家帶走時希的那一天晚上,我把我們的婚戒留在家裏了。”

“為什麼?”時敘把取下來的戒指項鏈放進景淵的手心。

景淵接下項鏈,拿過擱在一邊的外套,將項鏈裝進西裝外套的內袋中,他解釋道:“因為我不知道您那時候會有什麼反應。在我做出那樣的選擇之後,我不知道您會不會希望我保留婚戒,所以我當時就沒有帶走。不過,我覺得,您還是願意讓我收著戒指的,對吧?”

“當然,它屬於你。”時敘肯定道,“其實你可以不必使用敬稱,我昨天說的話,你應該聽清楚了吧?”

“您是說讓我喊您名字的事情?”景淵眨了眨眼,“可別人都說雄蟲在床上說的漂亮話全是哄人開心的,不能信。”

“你明明知道我是認真的。”時敘知道景淵怕癢,他笑著去掐景淵的腰。

景淵被時敘弄得直躲,他怕自己沒個輕重壓到時敘,隻得從時敘身上爬起來,跳到地板上,叫道:“不玩了,不玩了!我投降!”

時敘偏過頭看著景淵,問道:“你不是想要平等嗎?為什麼不願意用平等的稱呼?我本以為你會很喜歡我的提議。”

“不是……”景淵稍稍猶豫,“我可能是不習慣吧,反正不太叫得出口,有點兒怪。但是,我真的很感謝您能夠對我說這些話,我其實沒想到您會對這一切接受良好。”

時敘抿了抿嘴,聲音裏透露出些許埋怨的意味:“你也沒有給我很多選擇吧?除了接受,我還能怎麼樣?先大義滅親揭發你,然後又後悔,再想盡辦法去救人?”

時敘太少說這種類似於責備的話語,因此,景淵似乎有些驚訝,他瞪大眼睛注視了時敘好幾秒,才笑起來:“是啊,我當時確實自私地想要逼一逼您,可我真的沒有想過會這麼容易,您就像是一條看見了釣鉤的大魚,慌慌張張地擺動魚鰭,蹦躂進了我的賊船,您跑不掉了。”

注視著景淵上翹的眼尾,時敘撇了一下嘴角,象征性地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爛比喻?”

“我不管,反正你上了我的船。”景淵有意將重音落在了第六個字上。他伸手把時敘從床上拉起來,吻了吻時敘的手背,又再次親吻時敘的唇。他與時敘是一體的,景淵一直這樣認為,然而,直到此刻,他才敢篤定,時敘的心意跟他一般無二。

起床後,時敘先去洗手間洗漱,景淵則去樓下把準備好的早餐從廚房裏端出來。景淵蒸了燒麥、雞蛋,熱了牛奶,東西很簡單,不過也是景淵起了大早用心做的。

吃完早點,景淵把碗筷杯碟統統塞進洗碗機,他盯著那個運轉中的機器發呆,心裏想的統統是不斷迫近的分離。就在這時,廚房門口傳來時敘的聲音:“景淵,我有東西要給你。”

景淵一下子回了神,轉過頭看見時敘正靠在廚房和客廳的隔斷門旁,他應了一聲“好”,然後便走到時敘的身邊,跟時敘一起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沙發前方的茶幾上,擺放著兩張卡片,一張是由藍、灰、紅三大色塊拚接而成的,在這張卡的右下角印著一行小字,原來這是星際銀行特別發行的磁卡;另一張是銀白色的,盡管景淵沒有見過這種卡,但看著卡麵上翅膀形狀的圖案,景淵立即明白那是屬於王室的東西。

“這張卡是我專門向星際銀行定製的,每隔十天,我會檢查並補充一次卡上的餘額,你可以放心用。”時敘把那兩張卡拿在手中,先將三色卡遞給景淵,待景淵將卡接過去了,他才繼續說起另外的那張卡,“這個是王室的通行卡,不管你和時希提前安排好了什麼,我都建議你們今天直接使用通行卡避過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