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青看著手中的信封,不用打開,他都能夠猜到,這絕對又是於本案而言,關鍵性的一份證據。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是該高興好,還是該沮喪好。
這種感覺就像是從樊樓買了一隻燒雞,正準備上手撕呐,卻發現勤快的二哥兒,已經幫你剁成一塊一塊的,直接上手就能吃了。
他心中感慨萬千,打開了那信封,掏出了裏頭一張紙來,這一瞧,心中一驚,竟險些站起身來。
齊老夫人看著高台上的黃青,餘光又看向了周圍,可那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這裏了。
她第一次看到這張紙的時候,是當真驚訝得跳了起來。
齊老夫人想著,深吸了一口氣,“青大老爺,老身並非信口開河之人。張姚玲有殺手動機,她也有這個殺人的本事。這份清單,詳細的記載了同我兒齊宇,我孫子齊光耀相同症狀死亡之人,除了他二人之外,一共有七人。”
“這是活生生的九條人命啊!”
這一下子,開封府衙裏炸鍋了,九條人命?自打新皇登基一來,開封府這還是頭一次出現這麼凶殘的案子。
這張姚玲看著嬌滴滴的,竟然如此凶殘,毒殺九人?
“你渾什麼,什麼九條人命?”張姚玲此時已經慌了神。
齊老夫人不理會她,又接著道,“這九個人,大多數都是不相熟悉的,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張家的姻親!也就是,他們都娶了張家的女兒做媳婦,亦或者嫁進了張家的門!”
黃青皺著眉頭,一條一條的往下看去,這張紙記錄得十分的詳盡。
大多數人,他都是不認識的,可等看到最後一條,他心中咯噔一下,目光久久的不能挪開,手心中都冒出了汗來。
那最後一條,寫著死者:永平侯府原配春華夫人,死前一個月陡然病發,神誌不清,囈語連連……現永平侯夫人張氏隨侍在側,後嫁入永平侯府。
“請大人明察!這七人之中,其中有一人已經掘骨,請了當地縣衙仵作驗屍,確認的確是中毒而亡。另有兩人親屬,同意驗屍……青大老爺,惡人長存人間,那些善良的人,卻悄無聲息的死去,身邊的人,還以為不過是意外而已……請您做主,為所有像我這樣痛失親人的無辜者,伸張正義!”
齊老夫人的話鏗鏘有力,字字泣血,振聾發聵,讓人信服。
黃青啪的一聲拍響了驚堂木,“齊劉氏,你的狀紙,本官接了。但審案不能隻聽你的一麵之詞,所有證據,本府將會遣人一一核實。齊張氏涉嫌殺夫殺子,暫且收監,擇日再審。退堂!”
人群之中騷動起來。
黃府尹大手一揮,衙役便將張姚玲給壓了下去,隨即他便消失在堂前。
直到所有的人都退走了,齊老夫人才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兩口棺木早就被抬了進去,她挺了挺胸膛,大步流星的上了馬車。
那馬車在城中七萬八繞了許久,方才在一家名叫回春堂的醫館門前停了下來,齊老夫人餘光看了看四周,見無可以跟蹤之人,遂進了屋去。
這回春堂是京城中最近聲名鵲起的女郎中李杏開的,因為三兩頭便有人來潑髒匾額,這回春堂所以連門牌都沒有掛,隻挑著一方旗幟,若是髒了,換一麵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