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前的廝,笑眯眯的甩了甩身上的白帕子,“您慢走呢,您下回再來。”
謝景衣揮了揮手,徑直的朝著柳樹下走去。
她踮起腳尖,輕輕的拂了拂柴佑琛的頭發,“上麵沾了柳絮花兒,倒像是白了頭一樣。今日好不容易休沐,怎麼也不多睡一下。”
柴佑琛雙目灼灼的盯著謝景衣看了又看,“謝嬤嬤今日待我,怎地如此和氣?”
這輕言細語的,讓他有些打哆嗦。
謝景衣輕輕的嗯了一聲,“我走不動了,又沒有騎青厥來。我不要騎馬,你背我回去。”
柴佑琛驚訝的睜圓了眼睛,複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見她並沒有發熱,方才蹲下了身子。
謝景衣毫不猶豫的趴了上去,“那別人問起,你你背的誰?”
雖然他總是嘴謝景衣胖,但其實她並不重,隻是臉上略微有肉,稚氣未脫而已。這麼一點重量,柴佑琛背起來豪不費勁。
“大孫女。”
謝景衣笑了出聲,“不好,遠房祖奶奶我覺得不錯。”
那馬兒乖覺,見主人走了,忙不迭的在後頭跟了上來。
她著,把臉埋在了柴佑琛的脖子處,他的身上香香的,應該方才沐浴過,幹淨得像是雨後的青空。
柴佑琛的脊背也很寬,寬得好似像他這樣的男人,壓根兒不需要什麼依靠,十分的可靠。
“以後你就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想玩什麼玩什麼,想幹什麼幹什麼。想打架,我幫你偷打黑拳,想罵人,我幫你搖旗助威,你看如何?”
柴佑琛將謝景衣往上托了托,“底下有這等好事?”
謝景衣垂了垂眸,“那是當然沒有了。你也就需要給我捏捏肩,揉揉腿,平日裏無事,懟上一懟,逗逗樂子就好了。”
柴佑琛笑了笑,“這個買賣我不虧。”
從茶樓回去謝家,若是步行起來,尚有一段不的距離。
漸漸地,離了主街,進了巷,人便越來越少了,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
柴佑琛背著謝景衣,簡直能夠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已經自己響亮如雷的心跳聲。
“謝三,你睡著了麼?回家再睡,這樣該著涼了。”
“沒有睡著呢!”
“那你在想什麼?”
“想吃我阿娘煮的湯,要放好多栗子,我最喜歡吃栗子燜雞。我二姐姐不在家了,你可以喝好大一碗。”
柴佑琛認真的點零頭,“嗯,你阿娘做的湯很好喝。謝三,若是我母親同你了什麼,不用放在心上。時候我需要母親的時候,沒有母親;現在不需要母親了,自然也不會由著她指手畫腳。”
“若是……那我有恨,現如今,倒也不放在心上了。”
他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便是有什麼恨意,那也早就留在上輩子,釋放過了。這種感情一旦過去了,剩下的,也就是毫不在乎了。
謝景衣輕輕地笑了出聲,“放心吧。我的心那麼,哪裏還裝得下恨意。我都是有仇立馬就報,這樣也就不用記掛於心。”
“你聽過,南裕大師嗎?”謝景衣輕輕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