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笑了笑，“我昨兒個睡得早，起得早了，這兩日我病著，你也累了。今日便好好歇歇吧。可有粥飯？我感覺我現在能吃下一頭牛。我睡了之後，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忍冬點零頭，“昨兒個半夜，趙掌櫃的來送紙了。多的話一句沒。”
謝景衣皺了皺眉頭，“我知曉了。”
用了朝食，謝景衣便騎了驢出門去，這裏的街坊四鄰，對此都見怪不怪了。起初還有風言風語的，但見人家臉皮比城牆還厚，渾不在意的，漸漸地，新鮮事也不新鮮了，便懶得了。
謝景衣對此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晃動著腳丫子，哼著江南調，時不時的下驢買個胡餅子吃，簡直快活賽神仙。
她一路晃著，到了城南，遠遠的，便能夠瞧見一座巨大的石碑，上書興隆賭坊四個大字。
謝景衣摸了摸下巴，這老尼姑同賭鬼母子二人可真夠逗的，普度眾生的藏藏掖掖，坑蒙拐騙的倒是大張旗鼓。
她垂了垂眸，騎著驢一拐，進了對麵的茶樓，一上二樓雅室，倒是愣住了，沒有瞧見趙掌櫃的，倒是瞧見了昨夜方才見過的柴佑琛。
“今日不朝？”她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看了看窗外，“你也來看姓方的。”
“老規矩，交換。”柴佑琛冷冷的道，給謝景衣斟了一杯茶水。
謝景衣嘴角彎彎，昨夜裏還著黏黏糊糊的話，今兒個便是柴禦史公事公辦了，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方頃宣他娘，是南裕師太。”
“咳咳咳……”柴佑琛被口中的茶水嗆住了，拚命的咳嗽起來。
謝景衣嘿嘿一笑，“輪到你了。”
柴佑琛漲紅了臉，好不容易緩過來，“確定嗎？”
“親口喚娘，能有假？禦史台好好的，作甚查賭坊？同免役法有關？”
柴佑琛點零頭，壓低了聲音，“官家使陳格主導免役法，陳格此人，性子剛強，手腕一直十分的強硬。堅決要一視同仁，所有的人都收人頭稅。”
“以前不用服役的那群人，也得出錢免役了。雖然單個人要繳納的錢財不算多，但是世家大族，一個族的人加起來，那就可觀了。”
謝景衣心下了然，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以前老子一毛不拔，就能躺著吃喝，現在還是一樣的吃喝，你已經要收錢了，那老子不是虧了？
便是一文錢，他們都不想掏。
“陳格撐死不變通，前些日子在朝堂上，險些要打起來。可就在昨日早朝，禦史李茂參陳格當麵一套背麵一套，濫賭不，還通過賭坊放利子錢，逼死了城郊王家莊的一家七口人。”
“禦史聞風而奏，多是獨立行事，事先李茂沒有透露半句。到這裏都還是可控範圍之內，可是昨兒個半夜裏，李茂死了。”
“有更夫瞧見，在他死亡的左右時間，陳格的馬車，從李茂家附近駛過。李茂所的那個賭坊，便是眼前的興隆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