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佑琛笑了出聲,“看來黑羽衛如今長本事了,我們謝嬤嬤都抖起來了。”
謝景衣挺了挺背,抬起了下巴,“柴禦史,有你這樣同上峰話的麼?沒點眼力勁兒,看到沒有,你的上官肚子餓了,還沒有用朝食呢!”
柴佑琛無奈的伸出手來,讓謝景衣搭在他的胳膊上,“昨兒同阿娘好了,咱們今兒個過去用朝食。哦,昨晚上用晚食的時候,阿娘還,三囡怎麼回事,都嫁人了,還不著家的,這都什麼時候了,讓夫君回來,冷鍋冷灶的,飯都沒有一口吃!”
謝景衣身子一抖,立馬將手收了回來,挽住了柴佑琛的胳膊。
“二郎,我肚子餓了~~~~”那聲音甜得發膩,還帶有顫音!
柴佑琛一個激靈,“正常點話!”
“二郎,你不喜歡阿衣~這麼話嗎?阿衣看到如今的娘子,都這麼話啊~~就上回,同你話的那個~~,我話隻抖一下,她起碼抖十下~”
“一會你阿娘罵你,我替你頂著。”
謝景衣白眼一翻,也不抖了,“這還差不多!你何必為新黨憂心,老妖婆龜縮出去,不管咱們怎麼破口大罵,她都不出手,煩得要命的。正好讓那群不曉得高地厚的人,去捅捅馬蜂窩,引得新黨出手,咱們再斬頭。豈不是正好?”
柴佑琛點零頭,“我倒是不擔心這個,我就擔心官家又哭……他如今看著我,都含著淚……”
謝景衣聞言哈哈大笑起來,起這個,她也要笑死了。
京城裏如今都,柴佑琛的心都被狐狸精謝三勾走了,官家被契兄弟拋棄,心如刀絞,可不是見著柴佑琛都淚眼婆娑……簡直是好一出大戲。
兩人一邊梳洗一邊鬥嘴,直到用了朝食,各自出門了,方才消停。
是休沐,但不管是謝景衣還是柴佑琛,都不是閑得下來的人,哪能真在府中,詩情畫意。
謝景衣騎了青厥,朝著鬼街行去,這一路上,幾乎看不到幾個行人,連喜好玩雪的童,都被拘在了家中,不怎麼出門了。
鬼街倒是比往常熱鬧了不少,謝景衣翻身下了驢,走進了自己開的棺材鋪子。
鋪子裏人擠饒,都是披麻戴孝的孝子,一個個眼睛紅紅的,夥計跑來跑去的,忙都忙不過來。偌大的鋪麵,空了不少。
謝景衣皺了皺眉頭,招呼了掌櫃的過來。
那流言蜚語,茶樓最懂,生老病事,醫館最通,亡者之逝,沒有比棺材鋪子更知曉的了。
“今兒個怎麼來的人,比往日多了許多?”
掌櫃的歎了口氣,“東家有所不知,昨兒個夜裏,雪下得尤其大,有那麼幾戶,塌了屋子,真是慘事。”
謝景衣點零頭,“我看鋪子裏都要賣空了?”
這掌櫃的做這一行多年了,十分的老道,“東家不用擔心,還有許多薄皮棺材,都在庫裏堆著。年關難過,到了冬日,餓死的病死的凍死的窮苦人,數不甚數。”
“今年雪大,我一早就叫人打了許多備著。”
謝景衣歎了口氣,“窮苦人不容易,這薄皮棺材,咱們少賺些,算是積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