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祐琛搖了搖頭,“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何況,我可沒有說,昨兒個才開始查。隻是昨夜裏才有了證人牛安,說通了我想不明白的關鍵環節。”
“你雖然年紀大了,但不至於在我手底下走不了一招,原因便在於,你已經病入膏肓,活不了兩年了。這一點,叫個太醫來把把脈,便知曉了。”
“金子君的身份,不過是我猜測而已。不過看你的樣子,我猜得沒有錯。西夏當年皇子失蹤之事,曾經鬧得沸沸揚揚的。不過時隔多年,已經鮮少有人記得了。”
“當時正值牛家守邊之際,是以牛茆同金子君,才能夠被同一撥馬賊給擄走。別的人不記得,當時在現場,還接著西夏皇子失蹤一事,打過勝仗的扈國公,不能不記得。”
“我之所以這般猜測,是因為不是任何一個西夏貴族,都有那個本事,運五千匹馬進大陳的。若金子君隻是普通的皇親國戚,那他回去,西夏多了個將軍,梁太後樂得高興!”
“可若他是皇帝的哥哥,那西夏那邊的舉動,便能夠理解了。”
現在的小皇帝多好欺負啊,搓扁揉圓隨便你,搞了金子君這塊硬骨頭回去,那不是吃湯圓都硌牙麼?萬一人家要當攝政王,甚至弄死小皇帝,自己個當皇帝呢?
不管金子君做何想,在梁太後眼中,他就是天上掉下一個攪屎棍啊!
……
大陳朝今日的早朝,一直到天快黑了,方才結束。
說是早朝,其實朝了一日。進門時還被所有人羨慕的扈國公,出門時便已經成了階下囚。
官家拿著湯勺,攪拌了一下碗裏的肉,怎麼也吃不下去,索性便不吃了,將那勺子一扔,往旁邊一仰,躺在了柴祐琛的腿上。
一旁的太監總管瞅著,見怪不怪了,站在那裏,像是一個石化了的菩薩。
“小琛,殺了牛,朕本該開心,可那坨金子,卻十分的礙眼,叫人煩悶。”
柴祐琛推了推官家的腦袋,他就不明白了,官家為何不喜歡坐凳子,非要坐在榻上吃飯,還三五不時的躺過來。就是他這般黏糊糊的模樣,世人才以為他們是契兄弟。
不用開口,他都知道,站在一旁的老太監,腦海裏已經腦補了好一出見不得光的大戲。
“說了不要叫我小琛。”柴祐琛又推了一把。
官家紋絲不動,“小時候,你總躺我腿上,我可沒有推你。這牛好不好,得看聽不聽主人的話,他不過是怕死罷了,為何要殺牛,而不是馴服牛,讓他聽從我的呢?”
不等柴祐琛回答,官家又說道,“可惜了,牛的心腸黑掉了,從我的也沒有用了。畢竟能夠出賣朋友,殺死親孫子,瞞著朕同西夏人做交易,還意圖謀逆的牛……哎呀,這麼一說,還真不是一條好牛。”
柴祐琛不再理會官家枕過來的頭,自顧自得喝起了湯,“一頭快腐爛了的牛,不值得費力氣馴服。”
官家翻了個身,又歎了口氣,“牛好說。可金子君如今就是個燙手的山芋,你說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