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謝景衣沐浴更衣,兩人躺在了床榻上,謝景衣方才後怕起來。
她可是沒少折騰,今日還跳了河,被砸了頭,若是翟氏曉得了,那還不要絮絮叨叨的念上一個月。
她想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明日要不還是找李杏再把過吧。”
柴祐琛嗯了一聲。
兩人許久都沒有說話,月光透過窗棱,照耀進來,地上像是鋪了一層雪白的霜。
柴祐琛突然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徑直的走到香爐前,滅了香爐裏的香。
“你幹嘛?嚇了我一跳。”
柴祐琛跳上了榻,躺平了下來,“有孕了,不要熏香。”
謝景衣被他這麼一鬧,突然緊張了起來,“生孩子,特別特別疼,你不知道,宮裏頭光是生孩子死的,就有……”
她說著,伸出手指頭來,一個個的數了起來。
才數了兩個,便被柴祐琛抓住了手,“我知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謝嬤嬤你不會死的。再說了,故意讓碗砸的人,不怕疼。”
“啊呸,沒見過你這麼狼心狗肺的,敢情不用你生呢?老天爺也太不公道了,憑什麼小娘子就要懷胎十月,疼得要命的。小郎君就隻要上下嘴皮子動一動,說幾句甜言蜜語便行了。”
“說著這個我就來氣。怎麼能我一個人疼?要不到時候我生孩子,你也進屋,我有多疼,就掐你多疼。”
柴祐琛緊了緊手,輕輕的說道,“好。”
謝景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說道,“若是生了一個蠢材怎麼辦?”
“蠢就蠢。看看青厥和青樂,再想想吳五虎同關慧知日後生的孩子,你的孩子再蠢,也不會突出的。”
謝景衣有些汗顏,雖然是歪門邪道,但莫名得了安慰是怎麼回事。
謝景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車軲轆了多少回,方才睡了過去,翌日一早起身,昨晚上的忐忑,好似頓時便消失了似的,既來之則安之,這天底下再難的事她都挺過來了,還怕這個?
兒孫自有兒孫福,該咋地咋地吧。
“哎呀,昨兒個被你一打岔,忘記看趙掌櫃給我的信了。”
謝景衣說著,拿起了桌麵上的信封,這一看,便眉頭緊皺起來。
“這不是趙掌櫃寫給我的信,這封信也是翟清宴寫的。時辰不早了,你快上朝去,莫要遲了。我一會兒自會去尋趙掌櫃問清楚的。”
柴祐琛點了點頭,“記得尋李杏。”
謝景衣笑了笑,“知曉了,你快走罷,昨兒夜裏沒有睡好,今日都起遲了。今日新科放榜,早朝定是要說殿試的事。”
柴祐琛佩了魚袋,揉了揉謝景衣的腦袋,出了門去。
謝景衣撕開了信封,翟清宴明明才叫謝一田送了信來,為何短時間,又托人送了第二封信。那信又為何會到了趙掌櫃的手上呢?
她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不好的預感,翟家怕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