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修月笑道:“可還活著?”
容喚點頭,說道:“走吧。”
等到走到主廂門口的時候,修月才發現,自己竟然又走了過來,她不禁有些生氣地打了自己一下,明明在判斷身後的人是容喚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不搭理對方,沒想到還是隨著他來了。
而一旁的容喚根本不清楚修月糾結的內心,隻是以為她腦袋疼,隻好擔心地摸上去,彎腰問道:“這裏痛嗎?我給你找大夫瞧瞧?”
修月急忙搖頭,她最近總是大夫大夫的,總感覺自己最近不太順啊。
推門走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院子裏的丫鬟早已經不在了,隻剩下一個在打掃房間,見有外人,修月也不再那般隨意,很自然地退後到容喚身後,說道:“郡主。”
一旁的容瑤正在擺弄一朵大藍的花朵,聽到修月的聲音,抬頭笑了一下,朝屋內的小丫鬟說道:“你先去吧。”
那丫鬟點頭,不再多看的走了出去。
等到院門再次關閉,一旁的容瑤要笑著招呼道:“修月,快來,你看這花。”
被喊的兩人這才走過去。
遠觀驚人,近看驚魂。
遠處看的時候,修月隻是覺得這花不似凡品,等到湊近了,才清楚地感受到這個花的美。
花盆是一個上好的白玉小盆,上麵雕刻地也是這種花,土雖然一般,但是那花的根莖竟然是浮在土壤上麵,隻有少數在下麵,浮現出來的根莖,個個成土壤的黑棕色,上麵還有很多細碎地小根莖。根莖繁密,但是主幹卻隻有一支,一支便昂揚挺立著,那般直直地生長著,在頂部,緩緩結出一個燦爛的藍色花苞,最後綻放。
花朵花瓣繁密,但是卻又緊緊包裹著中間黃色的花蕊,所有的事物都相得益彰,甚至於上麵那些細小的紋路,都在層層開展之中構成了一幅幅美妙的畫卷。
看著這盆花,就連修月都忍不住稱讚一聲:“真美。“
容瑤笑看著麵前的花朵,笑道:“是啊。隻是難養罷了,其實,也隻是這邊的水土不好,它有些適應不了,這是曾經,我最喜歡的花。”
曾經,修月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是曾經?”
容瑤仿佛剛剛回過神一樣,麵強一笑說道:“沒什麼,隻是覺得現在看到這花,就有些感傷罷了。”
修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容喚,容喚眼眸低垂,神色不明,她心裏知道她們有很多秘密,相比這邊是那些令人悲傷的秘密了,修月便索性不問,低頭嗅著花香,說道:“無妨,不論在那裏生長,是否困難,隻要生長好了,那邊好了。”
一番話,雖然是很明顯的安慰之語,卻也足夠讓一旁的容瑤露出笑容,三人坐定,開始端詳起這花。
修月忽然想起自己先前摘取的小花苞,那些明明是一叢一叢的。
她不解,開口問道:“它這花,枯萎的時候,是否會變化。”
容瑤笑道:“是,因為它叫夏迎,自然是夏日才迎,夏日一過,便走了,現在已經是夏末將近,而這花壽命也快到了。當它們枯萎的時候,所有的花瓣就會變成一個個小花苞,而那些原本細小的根莖會成長為分支,到時,便形成了無數小花朵的局麵。曾有人對我說,這就像是娘親一樣。”
修月看向容瑤,她低著頭說著這番話,但是那周圍低落而悲傷的情緒,卻絲毫不能掩蓋。
修月歎息一聲,說道:“好的名字,總是有悲傷的寓意。不過,這又何嚐不是命運的禮物呢?”
似乎見兩人的對話太過沉悶,向來隻聽女人說話從不插嘴的容喚也匆忙開口:“花朵正因美麗,才被上天賦予了特定的時間,若非如此,它們興許也隻能如草一般,成為普通之物了吧。”
說的太好了,一旁聽完的修月簡直要為他鼓掌,她也笑眯眯道:“既然如此,那邊不用擔憂了,這種話的既然肥料是藥材,那麼隻需要去東苑藥理鋪子那邊看看不就好了?”
容瑤此時也已經恢複過來,臉上又恢複了一時的神采,笑道:“那你便和容玦一道前往吧,我便不去了。“
容喚並沒有將自己和修月已經坦白的事情告訴她,所以她還不知道修月知道容玦其實叫容喚這件事,不過已經到這個時候,兩人也不再計較了。
說罷,兩人便決定起身前往東苑。
好久沒有見到碧竹這個丫鬟,也不知道上次匆匆忙忙在主院門口藏起來是為什麼,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修月準備好好問問,她有一種直覺,一定能挖掘出什麼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