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容喚不說話,修月便也沒有開口,兩人就靜靜地走著。
自從那日容瑤燒毀了她的奴籍契約,周圍那些丫鬟每次看到她都喊一聲姑娘,所以一路走來,就聽見周圍一群聲音:“容公子,修月姑娘“”容公子,修月姑娘。“
到最後都把修月給聽煩了,趕緊拉著容喚走走小道去了。
小道的人很少,就算有,那些丫鬟也屬於外麵的人,她們的奴籍根本不在容府,自然也不清楚修月和容喚的身份,所有人都隻是微微欠身就離開了。
耳邊清靜了不少,修月笑道:“聽說上次你救我的時候,嚇到了幾個侍衛?”
這件事還是她聽春柳說的,那天春柳不知從那裏搜羅了這些消息,急忙回來滿眼冒星星地告訴修月。
“沒有嚇到。”容喚剛剛出聲。遠處的拐角處忽然冒出一個男子,身穿侍衛首領的衣服,身後跟著一群人巡視。
那人看到容喚,原本滿目嚴肅的臉上忽然冒出笑意,幾乎跑著過來,一下子跪在容喚麵前,喊道:“容大人!”
他這一跪,身後的眾人緊接著跪地,而一旁的修月則生生被這副場麵給驚到了。
她揮揮手,也不知道說什麼,隻好悄悄後退兩步,準備躲在容喚身後。
從達抬頭,一眼就看到修月,眼睛一亮,說道:“公子夫人真是國色天香。”
“……”這話說的,她連接話的餘地都沒有。
容喚也有些赫然,說道:“這位姑娘並非我娘子。“
仍舊跪在地上的從達有些不解,皺眉道:“公子?這位姑娘不是那天公子舍命相救的姑娘嗎?”
他說的那天應該就是指她被困石洞的時候吧。
修月悄聲道:“怎麼回事啊?”
容喚回頭也悄聲道:“那天便是他們與我一同尋得你。”
修月點頭不再作聲。
兩人的這些小動作一旁的從達可都看在眼裏,笑道:“公子,若是遇到心儀的姑娘,可不要遲疑,否則,姑娘可不會等人的。”
說罷,下麵跪著的眾人都開始紛紛大笑,眾人笑了兩聲,又忽然想起了容喚一直以來的威嚴,瞬間不敢出聲,乖乖地一個個筆直地跪著。
容喚招招手,笑道:“都先起來吧。你們先去巡查,我尚且有事。”
眾人都是聰明人,一個個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修月,然後才緩緩走遠。
修月尷尬著笑著等著眾人走遠,直到拐角不見,她才問道:“怎麼回事啊?”
以為她問自己眾人提起的娘子的事情,容喚不自然地轉頭看向前方,說道:“他們自然是事後派遣,沒有依據,你不要信。”
“……”聽到容喚的回答,修月瞬間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了。沒想到這件事都已經傳成這樣,修月的臉不禁紅了一下,撇撇嘴,說道:”“那個,我們先去東苑吧,若是時辰完了,怕是趕不及。”
一個大府邸,總歸要有那麼幾個人受傷,或者有幾個人生些小病,所以每個府邸都有一個藥理鋪子。
裏麵裝著一些常用的藥材,往往還有如同街道上那兒藥鋪一樣,有個懂藥理的主持。
容瑤多病,身體虛弱,所以容府的藥理鋪子規模不小,裏麵的藥材也多。
兩人走了不到一會兒,就到了東苑正門口。
看著東苑兩個高高的石匾,修月不禁感概萬分。
當時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就在這個地方,然後她遇到了寒柔,碧竹,點破了鳶晚的案情,到最後竟然到了主院,和容喚容瑤成為好友,開始探索不夜山的秘密。
想到這裏修月也是感概萬千啊。
因為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該遺憾過去,還是該滿意地接受現實。
看到修月晃神,容喚一把扶住她,皺眉道:“你怎麼了?”
被他這麼一摟,修月瞬間從回憶之中脫離出來,看向容喚擔憂地眼神,笑道:“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無妨,我們繼續走吧。“
藥理鋪子在東苑東側的拐角處,距離大門口也不遠,既然修月在追憶往事,容喚索性就將布子放慢,與修月一道好好看著周圍的東西。
東苑算是一些雜物活,多是輕鬆閑適的,而且也不用服侍別人,飯菜也好,所以東苑的布置也相當地精致,一些好看的玩意也算好的。
修月突然開口:“你說當時蕭主事,為何不將梅朵安排在東苑?”
這倒沒有想過,容喚皺眉道:“可能是因為,東苑共事時間長,而人員複雜,容易被認出來?”
修月搖頭,她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藥理鋪子近在眼前,兩人相視一笑,快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