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不認識修月,但是沒關係,他認識容喚啊。
看到容喚,他急忙從小鋪子一角的櫃台後麵走出來,小跑到容喚身前,說道:“容公子,大駕光臨,不知是為何事啊?”
容喚回頭看了眼修月,然後便退身到一邊,不再動作。
那個管事也是個明眼人,一眼就明白修月的地位,笑著迎上來,原本蒼老的麵孔上麵所有的皺眉都像是要開花了一樣,“這位姑娘,不知為何何事啊?”
修月拿出懷裏她準備好的方子遞給管事,問道:“這個方子,你們這裏有人拿這個房子配藥嗎?”
房子是從容瑤那裏臨摹的,但是卻多了一份藥材。
那管事仔細看了看,猶豫著看了眼修月,歎口氣又小跑回到遠處的櫃台後麵,拿出一個什麼東西細細地翻騰開,折騰了半響,才開口道:“這個,姑娘你這個藥方卻是這裏有,但是卻多了一位藥材,這個,在下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單一配置過這個藥方啊。”
在他說這段話的時候,修月一直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看著,那人的眼神中閃過明顯的猶豫和不確定,不像是說假的,她看向身邊的容喚,對方微微點頭。
修月走上前,一把將管事手中的藥方重新扯回來,既然如此,那麼這裏經常清理藥渣的丫鬟,是誰?“
管事的又明顯猶豫著看向容喚,得到他的點頭之後,才開口道:“是,是後麵藥房裏那個扇火的小丫鬟,小衫。”
有了明確目標,身後又有容喚這個貼身保鏢,修月自然無所顧忌地走向藥房。
而一旁的管事則是為難地想要伸手去攔,沒想到容喚卻一個冷哼,頓時,那個管事站在原地,動彈也不是,不動彈也不是。
藥房,卻其實並非放藥的地方,剛剛那個大廳子,周圍那些櫃子才是真正放藥的地方,而這裏,卻是煎藥的地方。
推開門,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這裏有五六個爐子,每個爐子都燃燒著熊熊烈火,火焰蒸騰在空氣之中,乍進來,修月感覺呼吸都苦難。
煙霧繚繞之中,修月之中找到那個奔波在五個爐子之間的小丫鬟了。
“小衫?你是小衫?”
小衫正好停留在最裏麵的一個爐子麵前,聽到有人叫自己,抬起烏漆嘛黑的小臉,不明所以地看了眼修月。
看著對方的反應,很明顯,這個人,就是小衫。
她走過去,笑著看向小衫,問道:“我想問你個問題。”
似乎知道這件事不尋常,小衫輕輕放下手裏的大蒲扇,帶著修月慢慢走了出去。
來到門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修月感覺心情也暢快了不少,低頭看向小衫,才發現在陽光下,女孩兒臉上的木炭灰更加明顯,幾乎已經附著在臉上了,連眉毛都成為灰白色。但是正因為如此,也凸顯出了她的眼睛,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動人,純潔,天真,堅定。
幾乎就在這一瞬間,修月就決定帶著這個小丫鬟回到主院。
這是屬於五行玄術者的直覺。
“這裏是不是總有人來定時尋你要藥渣?”
小衫緩緩點頭,隨之腳步也往後撤退著,很明顯,這件事她知道。
“我需要知道那個人是誰。”
小衫想了想,皺眉道:“已姍。”
已姍?修月嘴裏念叨著這個名字,她怎麼決定那兒都這麼耳熟。
正當她糾結的時候,容喚的聲音忽然傳來:“這個人,是一直服侍容瑤的丫鬟。”
一被提醒,修月忽然想起了那個女人,記得當時第一次來到主院的時候,看到瀾婉等四人的時候,其中有一個女人,似乎就是著已姍。
修月趕忙問道:“你知不知道誰動用了藥渣,在裏麵……”
似乎沒有想到修月會如此激動,容喚伸手忽然勾住她的肩膀,低聲道:“不要著急。“
修月這才發現,自己一時著急,竟然像是在審問那個丫鬟一樣,她原本的眼神之中已經充滿了警惕。
尷尬一笑,她繼續開口道:“那個,其實我想問,你知不知道,有沒有別人和你要過藥渣?或者,你們剩下的藥渣,給郡主的那個藥,每天都怎麼處理?”
小衫很明顯一直呆在藥房裏麵,她抹了把小臉,臉上黑黑的痕跡更是一片片的了,她看向修月,忽然開口:“你是誰啊。你為什麼這麼問我,你問過管事爺爺了嗎?”
一看這個小丫鬟明顯沒有出過這個藥房,否則就算不知道修月,也一定會認識容喚,如果她認識,自然不會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