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昏睡的時間並不長,因為他們都清楚的記得,今天上午姐要做一項檢查,由理查德先生親自,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檢查,檢查後就能初步定下手術時間。
所以兩人僅僅睡過去兩個小時,就都相繼醒來。醒過來那一刻,眼裏都有片刻的迷茫,高哲盯了一眼慧慧胸口的青紫和她半邊腫起來的臉,昨天晚上他下手是有些重了,可是若不是她故意惹他,他怎麼會生那麼大的氣。
完全忘了自己剛回到家時一臉殺人的樣子,分明是他掀起了戰爭。
等到高哲起身去浴室洗澡時,慧慧才稍稍動了下,發覺身體整個就像被車輪碾過一樣,一塊一塊的疼,尤其是腳踝那專心的疼。縱欲過後的下場!她在心裏自嘲地想。
她承認,就算高哲那樣對她,她的心裏依然愛他!可是又無法忍受他那副在姐麵前畏畏縮縮之態,到她這就一副囂張跋扈,所以壓不住心火挑釁他了,換來的下場就是如今這樣,渾身酸痛的連腳趾頭都不想動。
“快去洗澡,我們還要去醫院陪姐做檢查!”高哲出來時又換上了一副冰冷的麵孔,完全不像剛從這張床上爬起來的人。
“要去你自己去!”慧慧沒好氣地說。
“你是不是又想挨揍?”高哲瞪起眼。“哼,對女人動手的男人算什麼?”嘴上這麼說,心裏還是怕他真的再動手打她的,他絕不是那種不打女人的君子。
忽然高哲邪邪地笑了起來:“你是不是還沒爽夠,還想我以那方式揍你?放心,有的是時間,以後每天晚上我都好好的‘揍’你,一定讓你爽地尖叫出來!”慧慧的反應是直接把枕頭砸了過去,這人真是夠不要臉的。
“去不去隨你,不過姐要是看不到你在,可是會擔心的,要讓姐傷心了,不止是我對你怎樣,就連你的蕭先生也不會放過你的吧。”話一說完,就拉開門走了出去,把她一個人扔在了屋子裏。
慧慧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的確,這次偷偷把姐帶走,辜負了蕭先生地自己的厚望,現在是他還沒時間來顧及到自己,等姐沒事了,肯定就會找她算賬了。
等到慧慧匆匆忙忙一顛一跛地來到醫院時,伊澄已經進入了檢查室,理查德先生除了同意院長進去之外,還同意了蕭辰逸也進去,其他人一律隻能在外麵等候。高哲看到她走路的樣子,隻是挑了挑眉,並沒有多說什麼,可能他一直就沒發現自己的腳扭傷吧,所以剛才那眼裏的意思是驚奇?
自嘲地笑了笑,到現在她早已經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高哲的眼裏會有她,會看到她受傷心疼。那個男人的心是冷的,除了對姐例外。
檢查室裏,理查德先生開始幫伊澄做身體各個機能的全身檢查,更重要的是腦部CT,CT做下來,他有些疑惑,這個病例的確有些特殊。
為了方便與病人家屬溝通,他把蕭辰逸叫進了檢查室。這本不被醫院允許的,但是因為理查德先生是腦科權威,院長也參與了這次的檢查,首先就首肯了。
“有個現象很奇怪,我對照了院長以前的檢查報告和拍的片,按道理經過這麼長時間,這個瘤會擴散,之前也已經出現了一些症狀,都證明這個病情已經開始慢慢惡化,得不到控製,可是現在似乎不是這樣。”
理查德停下了解釋,眼睛專注地盯在CT圖片上,皺著眉在思考著什麼。他的話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上來,現在的情況究竟是好是壞呢?蕭辰逸心中一懸,上前一步急問:“先生,是出了什麼意外嗎?”
“NONONO!別緊張,我的意思是病人的瘤在這麼長時間裏不僅沒有擴散,而且好像有在慢慢變小,當然我們肉眼可能看不見,甚至隻小了1毫米,但是在醫學上來說,這1毫米就是一種巨大的突破。中國有句話叫:失之毫厘,差之千裏。當然可能這種解釋不能詮釋我的意思,但是我想你們應該懂的。”
院長有些激動:“你的意思是,病人這個瘤在慢慢的縮小,甚至有可能不藥而愈?”
理查德輕搖了下頭說:“這我不能肯定,醫學上有很多奇跡會發生,而且醫學不能以模棱兩可的態度來對待,我隻能說,如果她現在動手術的話,成功率會大大增加。”
“成功率能夠提高到多少?”蕭辰逸冷靜地追問,他需要一個準確的數字,雖然是好消息,但是並不代表就是痊愈,隻能說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理查德醫生考慮了幾秒後,堅定地說:“50%!以現在這個瘤的大小程度來說,加上我以往動過的手術的經驗,我能有50%的把握。”對於醫學,他一向都很嚴謹,不會過多的給病人家屬帶來無限製的期望,但也不會貶低自己的醫術,讓人隻感到絕望。
院長激動地跳了起來,數字並不能代表什麼,但是如果這位專家給出50%的數字,那就意味著病人的這個手術的成功性是非常肯定的了。
“阿辰!”在病床上聽得一清二楚的伊澄終於忍不住出聲,心中澎湃,現在這個結果已經算是目前來說最好的了。
蕭辰逸走過去拉住她的手,但是他的視線仍然在理查德身上:“先生,我想請問,如果不做手術,有沒有可能會自己痊愈,那個瘤會自己消失?”
雖然理查德已經給出了50%的高成功率,這對於一個醫者來說,等於是非常肯定的告訴你他有把握這個手術。
但是蕭辰逸依然還是很不想冒險,因為還有50%的可能會失敗,這不是賭博,賭場賭輸了隻不過失些錢財,這裏如果賭輸了,就是伊澄的命,他賭不起。
理查德聽到他的話後,挑起了眉:“蕭先生,我不是上帝!我無法預知未來,可能病人腦裏的瘤會自動消失,奇跡痊愈,但是也可能會細胞擴散至全身,那時候就算上帝來救也來不及了。”他懂蕭辰逸的意思,有些生氣這個年輕人對他醫術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