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後,火斑鳩第一個來到禿鬼的辦公室邊流淚邊陳述了自己兒女被害的事實,並對桃竹進行了控告。眼神告訴它說:“一切已成事實,你們就必須麵對和接受。但是,生命財產受法律保護,我們一定會還你們的一個公道。”火斑鳩聽後,心裏充滿了感激。它被送出時,桃竹進來了。兩隻火斑鳩頭頂上一片片絨毛立即豎立了起來,四隻眼睛全都對著桃竹放射出仇恨的目光,恨不得要撲過去啄它幾口。
桃竹在社公那裏接受問話並不怕,因為它經常去向社公跪拜一陣。在這裏怕了,你看,它一進門就全身發抖了,並且是從心底抖出來。原先想好的如何將一部分責任推給小斑鳩的話全忘記了,供述的全是案件的本來事實。但是,有一點沒有忘記:“報告眼包探,我的問題,社公公和城隍爺已經處理過。”
“這是兩條性命的刑事案件,它們無權處理。”
“報告眼包探,那一切是我兒女的行為,它們還小。”
“你夫婦在場,你夫婦就必須負全責。對此,可以定故意傷害致死罪,也可以定謀殺罪。無論定哪一個罪,都必須接受嚴厲的懲處。”
桃竹坐不住了,幾次從椅子上跌下。眼神問道:“你有什麼對你有利的證據,有就拿出來給我。”桃竹搖頭說沒有,但它的一隻手始終放在口袋裏。其實,眼神在第一眼見到它時就注意到那個口袋,因為那個口袋下沉。此時,它問道:“你的手為什麼放在了口袋裏,肯定是對你有利的證據。桃竹不由自主地拿出手來,卻出人意料地是兩個金燦燦的金元寶。禿鬼眼睛一亮,“啊”的一聲叫了起來。眼神瞪了禿鬼一眼後問桃竹說:“什麼意思?賄賂我?”
“我不敢。”
“你說說,為什麼不敢?”
“現在,我知道了自己罪孽深重。誰也幫不了我,這東西也幫不了我。”
眼神和禿鬼相互微笑了一下後問:“既然知道,你為什麼還要拿出來行賄?”
“這東西,在人世間對我沒有用,這裏也沒有用,帶在身上還不安全。”
“這話,我愛聽。但是,那東西,你根本用不了,誰給你的?”
“社公公第二次傳我問話時,我低頭走路,在它殿門口草地裏撿的。”
“傳你問話有小鬼,它看見嗎?”
“沒有。它昂頭天外地走在前,絕對沒有。它對我沒有用,送給你吧。”
眼神沒有接,示意桃竹坐回去時說:“一開始,你就應當到這裏來,一點事也沒有。”桃竹裏高興了。可是,眼神接著說:“你們把問題捅到閻羅大殿了,難辦,大大的難辦。”
“不管結果如何,我兒女的責任,我承擔。我不能怪任何一個辦案的。”
眼神笑著對桃竹伸出了大拇指,然後說:“你明白事理,我直言。我收下你的禮物,如果你今後舉報我,沒有哪個會來查我。即使有,我是不會承認的。最後,沒有哪個會相信你說的,也沒有哪個會幫你;隻會相信我說的,說你含血噴人。到那時,你隻能是落得個誣告的罪名。你的禮物,你可以留著,今後送給其他辦案者也可以。”
桃竹再次送上,並放在了桌子的邊角上。眼神看了一眼金元寶後說:“俗話說‘得人錢財,為人消災’,但我們不能為你消災,隻能盡力關照。現在,對你還得表現為公事公辦。”桃竹點了點頭,眼神說:“那麼,對你收監了。”
禿鬼起身將桃竹送走,桃竹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低頭流淚。它們一出了門,眼神露出了笑容,拿起那元寶分別掂了掂,在手掌上拋了拋。又分別丟在地上,側耳靜聽後滿意地撿了起來。然後,泡了一杯茶。坐下身子往後一靠,閉上眼睛想著自己為人為鬼都仕途順利,但這裏辦案遠遠地比不上在人世間轟轟烈烈和盡情盡興。為此,我還得盡快地返回人世間去幹。坐了起來,桌子一拍說:“還是在人世間,痛快。”
禿鬼一進來眼睛盯著那元寶卻問道:“師父,什麼事痛快?”眼神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慢慢地吞下後說:“天下三十六行,唯有司法這一行威風凜凜,見了都敬畏。你說幹這一行好不好?”
眼神在禿鬼點頭後接著說:“在司法三家中,我包探是老大。你說是不是?”禿鬼再次點頭,眼神又說:“我包探如果要辦有罪者逍遙法外,辦無罪者坐牢,辦無罪者捆綁上刑場。那監查和判官統統都會跟著我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你說當包探痛快不痛快?”
“師父,存心辦冤錯案要負刑事責任,那痛快是拿自己的政治生命開玩笑,沒有幾個會,沒有幾個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