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開庭了,桃竹他們都無錢請訟師。陰曹地府司法界考慮到它們來自於人世間,又是特殊群體,便指派了三個訟師分別為它們閱卷和出庭辯護。
第一個接受審判的是桃竹。它是被以故意傷害罪起訴,該案是指控和供述以及證詞齊全。桃竹當庭承認一切,整個庭審過程都很順利簡單。法庭調查後,訟師的辯護詞隻有一句,“該案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但被告認罪態度好,建議從輕判處”。其實,包探和監查在材料的最後都寫了那一句。監查無須反駁,判官點頭表示認同。
法庭在台上,台下有幾十個亡人旁聽。對此,它們議論說這個訟師是一流的,一句話就說得監查無可反駁,說得判官點頭稱讚。但是,也有不是這樣認為的。
桃竹被押出法庭後,檀樹被攙扶進來,身後還有背藥箱的郎中。庭審一開始,鄔監查念讀了起訴書,以侵淩罪起訴;判官顏三花剛出示了相關證據,還沒有宣布法庭調查,檀樹站立了起來歇斯底裏地叫:“我是來作證的,我是證人……”兩邊的差役鬼立即製止了它的失控行為。判官驚堂板一拍說:“被告,不得裝瘋賣傻擾亂法庭秩序,本庭警告你。”鄔監查安慰了檀樹一陣後問:“被告,桃竹的指控和你的陳述是不是事實?”
檀樹喘著氣搖頭表示否定,鄔監查問:“你在案卷**述說,你幹雲蔽日,春天為桃竹擋風雨,夏天為它遮烈日。是不是事實?”
“是。”
“那麼,當它很需要雨露和太陽的時候,難道就不會被你遮擋了?”
檀樹張口結舌了。鄔監查指著案卷說:“你在供述的最後簽字說,‘以上我看過,無錯’。”
“我僅認識自己的名字,就是把筆錄我看,也根本看不了。字,是禿鬼抓著我的手寫的。”
“那按手印時,沒有抓著你的手吧?”
“眼包探說得那麼動聽,我相信它,誰知它佛口蛇心。”
“它是我們的神,對神不能褻瀆。何況,在辦案的過程中,對你沒有任何違禁行為。”
“打得我吐血,是不是違禁?”
訟師立即起身打斷說:“我的當事人,我警告你:沒有證據的話,不能說。”
鄔監查向公眾伸出手掌,掌心中出現了檀樹愉快地接受問話和畫押等畫麵。然後說:“大家看,法治世界,我們的包探是何等的文明。”
“押我回號子的路上打的。”
鄔監查用手在檀樹大腦上摸過後說“體溫正常”。顏判官說:“被告,你的話違理違背客觀了。法庭提醒你,不能再倚老賣老了。”接著,翻開案卷說:“你對此是這樣說的,我念給你聽:‘你們是文明辦案,如果說是我的親人來辦案,也隻能這樣。記得嗎?”
檀樹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鄔監查說:“無話可說了吧?”當它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檀樹卻大叫:“是桃竹指控我,叫它當麵來對質。”
鄔監查點頭了,一會兒後,桃竹被帶進來了。它看到檀樹已經是哀毀骨立了,對著檀樹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哭著說:“大伯,我對不住你……”
桃竹立即被身後的兩個小鬼拉起。檀樹指著它激動地說:“你全家整體遷移而來,我下騰出地盤讓你們全家立足,上自折枝條讓你們享受陽光和雨露。三百年中,我對你家族成員是仁至義盡。你們纏上官司,我來此為你作伴和作證。你沒有半點感恩之心,反而誣告我……”
此時,桃竹打斷它的話說:“大伯,我、我們走到了這一步,有命回去就很不錯了。”檀樹接下去要說的是“難怪有人說‘蜜蜂的屁股毒,女人的心腸毒’”。聽到桃竹的話後,見到它臉上浮腫,又哭求著,心一軟,沒有說了。同時,想到自己被下了套而控告了火斑鳩,想到自己被打成重傷。流著淚說道:“哎,你也說得對。我已經被土埋到了脖子上,不怪罪於你。你走吧。”桃竹剛要轉身,鄔監查問道:“桃竹,你身材比它矮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