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毀掉了自己的一切。
就算死,她也要拉他下地獄!
“你這個賤人!”男人粗壯的手臂一把鉗製住了女人的手腕,瞳孔中升騰起烈焰。
一把拽著安暖的手連同那半截兒深入皮肉的玻璃杯拔了出來。
血肉模糊的皮膚裏滿是玻璃碎渣。
“老子今天先弄死你!”話落,用盡平生的力道直掐向女人的脖子。
周圍眾人皆是唏噓一聲。
還沒等莫時謙走上前去,一道高大的身影就赫然出現在了安暖近前,頎長的身軀將她緊護在身後。
如海般深沉的瞳孔漆黑凜冽。
抬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力扼製男人粗壯的手腕。
寂靜緊繃的空氣中,隻聽見骨骼被捏碎的聲音。以及——
男人吃痛而又不敢發出的悶哼聲。
“敢動她,你活的不耐煩了?”
須臾,男人低沉的嗓音回蕩在上空。
趙斯臉上極近毀容,唯獨那雙噴火的眼睛冒出精光,手腕被傅西珩伸出來的大掌給鉗製,他立刻停下了腳步。
那個女人不是說姓時的早被傅西珩踢開了嗎?
莫家和傅家不相往來的事他也聽說過,所以他才會來這裏。可傅西珩怎麼會突然地出現在這裏……
手腕上的力道不斷加重,趙斯的臉極度扭曲,“傅,傅先生……”
身後的馮騫帶來一眾保鏢。
“傅先生,”馮騫目光先是落到了安暖的身上,安暖的手心裏還在滴著血,那是一開始磕碎玻璃杯時不小心劃傷的。
傅西珩一個冰冷的眼神示意,身後的眾人便意會一切,幾步走到身體發顫的肥胖男人近前……
看熱鬧的人在見到男人被像拖死狗一樣拖出去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人人心裏都清楚,得罪了傅西珩代表著什麼。
傅西珩麵色陰鷙,轉頭看向女人的眼神不覺柔和了幾分,“暖……”然而,到嘴邊的話還沒說完,安暖就捂著臉跑了出去。
……
距離望瀾酒店幾十米的位置就是海邊。
氣溫驟然下降的夜間,海麵上刮起的冷風肆意吹卷著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襲來,劇烈拍打著岸邊的礁石。
在長夜星空裏掀起駭人的撕扯聲。
雨後的海灘沙地愈發濕軟,踩下去深一腳淺一腳的,泥濘不堪,安暖好幾次都差點兒摔倒在地上。
鹹淡的海風鞭打在她布滿淚痕的麵頰上,空氣裏凜冽的觸感衝擊著全身上下的皮膚。
頭發已經被吹得淩亂不堪,碎發時而遮擋住視線。
如今發生的事實已經將她的心碾碎,翻開包包,來之前放好的那支錄音筆又有什麼用呢?
她說過睚眥必報,可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她才知道,什麼才讓她最為痛苦。
當初她無數次的告訴自己,不管她和傅西珩身邊出現了什麼人,她都無所畏懼。
就算那個他心頭的白月光也不例外。
可是現在……
她已經髒了。
要怎麼辦?她要怎麼辦呢?!
是從來沒有過的無助和絕望。
一如幾年前母親離開的那個夜晚,她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