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會所。
沈牧白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到達時,周身上下冷仄逼人的男人已經坐在這裏等他。
灰褐色大理石桌上放著一杯酒,天花板亮藍色燈光映得杯中液體晶瑩剔亮,男人絲毫未動。
沈牧白從對麵沙發坐下,發現低頭的男人已經掀起眼皮看他,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不自覺鬆了鬆頸間的領帶。
以往相隔數日不見再次見麵後都會舉杯同慶的好兄弟,今日卻顯得格外生分。
沈牧白不適這樣的尷尬氛圍,他傾身給自己倒了杯酒,拾杯啜了一口,“煜綸說你這次出國突然,”他原本想找什麼工作上的事情引起話題,卻在掀起單薄眼眸看他時,發現傅西珩眉目清冷淡漠,臉上盡顯疲憊。
沈牧白突然話鋒一轉,“怎麼回來了這麼憔悴?”
傅西珩未答話之前先舉了酒杯,清列酒香絲絲縷縷入鼻,他仿佛又想起什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眉頭微蹙,將酒杯重新放了回去。
沈牧白嘴角僵了僵。
連酒都不喝了?這是因為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心情不好?
沈牧白心裏有些堵。
兀自又倒了一杯,一飲而下。
“下次做什麼事情之前先過過腦子!”話落,傅西珩將沙發一側的a4紙張拿出,丟在沈牧白近前。
是一份資料,大概有四五張的樣子。
沈牧白不明所以,從桌上拿起,卻在看到上麵的內容後倏然笑了。
沈牧白骨節分明的手指食指探出,敲了敲桌麵,視線停留在資料中“溜狗師”幾個字上,“你是為了時安暖還是傅子衿?”
傅西珩已然起身,側頭去看沈牧白的時候,眉心緊皺。
有燈光照亮他英俊的側顏,修長睫毛陰影落在靠近鼻梁的位置,眸光平靜,淡淡道:“我傅西珩看重的女人不會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已經給出了沈牧白答案。沈牧白聞言後驀地站起身,“老傅——”
傅西珩站在原地未動。
“如此一來,矛頭全部指向了時家,隻不過除了安暖……我想不到時家針對糖糖的理由。”
男人眉頭下意識緊了緊,“沒錯,一紙內容說明不了什麼。這件事我自會查清楚。不過……我傅西珩的妻子不會做出那種事。”
……
滄瀾附近的一家飯館,宋千姿收拾完最後一桌客人的殘羹已是夜裏十點,手中正拿著一袋子垃圾向不遠處放置的垃圾桶走去。
街道上燈光連成一片,高大筆直的法桐枝幹上錯落有序地垂落著管型吊燈,柔和藍光照亮夜行人的路。
即將步入初秋的季節,夜間冷風時而吹起,空氣中泛著潮濕冷瑟的絲絲涼意,宋千姿不由地將身上的薄外套裹了裹。
倒完垃圾往回走時,不經意間瞥見距離不遠處的滄瀾門外的一幕——
傅西珩從會所一出來就感受到了空氣中的涼意,已經在外麵等候多時的馮騫打開車門下車,手中拿著深灰色薄款外套,“傅——”
馮騫話音未落,幾乎是同時,和傅西珩的目光落在朦朧月色下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