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孑孑站立在燈火交織中,還是白天那一身潔白如雪的裙子,素白手臂暴露在冰冷空氣中,毛孔一根根豎起。
寒風揚起她長長的裙擺,伴隨著身前發絲淩亂,宛若一隻午夜鬼魅。
門前的光線忽明忽暗,她那雙清澈無波的眼眸裏的情緒讓人看不真切。隻有玫瑰色的薄唇已經凍得瑟瑟發抖。
顯然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
馮騫愣了下,剛剛在車裏竟然沒有發現。
偷偷瞥向自家老板的目光,隻見傅西珩薄唇緊抿,俊容疏冷,不過視線並未從那女子身上移開。
於是馮騫十分有眼力見兒地開口,“傅先生,我先去車上等您。”
“嗯,你先去買件外套。”傅西珩是這麼吩咐他的。
馮騫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立刻點頭意會。
傅子衿默不作聲地矗立在原地,心下已是波瀾萬千,想起白日裏和他在公安局相見時的一幕,他那麼溫柔地護著那個女人,在不顧一切的情況下說出那是他的妻子,她的心就久久不能平靜。
那句話猶如一盆冷水從高空澆下來,澆得她心肝肺都在痛。
此時此刻,連嘴角的笑容都是浸了苦水的。
不等男人走近,她就已經按耐不住,幾步就衝到了傅西珩的近前,傅西珩止住腳步,傅子衿抬起水霧一樣的眸子看向他,“阿珩,連你也認為那是我做的嗎?”
傅西珩深諳眸光落在她一張凍得蒼白的小臉兒上,目光有意識無意識睇了眼馮騫離開時的方向,慢聲道:“做的什麼?”
會所門前的明滅燈光中,那瓣薄削的唇唇角似有似無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眉宇間卻不見半分情緒展露。
傅子衿神情微愣。
已是深夜,除了在晚上營業的娛樂場所熱鬧非凡,大多商家店鋪都已經打烊。
但盡管如此,沒有人能夠抵擋金錢的誘惑,不多時,馮騫就提著一個袋子小跑了過來。
“傅先生——”
像是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也不再繼續之前的話題。傅西珩將袋子裏馮騫買來的一件女士薄款風衣拿出,披在她顫抖的身體上。
“夜裏風大,早點兒回去。”他話說的體貼,可語氣裏卻不帶絲毫溫度。
那一刻,傅子衿眼中最後的一絲期望都被斬殺得片甲不留。
她分明看見了馮騫遞給他的那件外套,他並沒有穿在身上。而他之所以命令馮騫再重新買一件給她,沒有將自己的那件……
是顧及他家中的那個妻子嗎?
毫無疑問,傅西珩在乎時安暖的感受。
縱使那個女人現在不在他的身邊。
隻要一想到這些,她那顆心就好比是被人丟棄在沙灘上的魚兒,尋不到水源,痛得馬上要窒息了。
傅子衿強擠出一抹笑容,神情淡淡的向他表達謝意,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他繼續開口。
是對馮騫說的,“去幫傅小姐打車送回劇組,明早她還有戲要拍。”
傅小姐……
霎那間,傅子衿渾身的血液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