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站在公交站牌處等了有十多分鍾,仍舊沒有攔下一輛出租車。
透過蒙蒙雨霧望去,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光影重疊,持續不停的店鋪燈光越發顯得冷寂亢長。
眼瞅著馬路上的匆匆行人和私家車輛越來越少,疾風一般地從自己麵前刷一下閃過,安暖心情失落到了穀底。
拿出手機望了一眼時間,安暖歎一口氣,渾身無力地從站牌下的木製長椅上坐下來。
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心情去打擾任何人了。
她想,其實坐在這裏也挺好的。還可以讓冷風冷雨把自己變得更加清醒一點兒。
安暖目光空洞地看向馬路對麵的平價海鮮店,雲城作為全國著名的海濱旅遊城市,除了夏季之外,其餘的時候大多數的飯店都是冷冷清清的。
這家海鮮店的老板是個剛三十出頭的女人,有一個聰明漂亮的女兒正在上幼兒園。
安暖有些出神地看著,身材稍加豐滿的老板娘正坐在正中央的吧台那裏陪女兒寫作業。
觸及這溫馨的一幕,安暖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
她還記得,曾經和傅西珩來這裏吃過一次……
越想安暖心裏就越覺得難受,因為她知道傅西珩心裏是有她的。而她難受,就是難受於傅西珩為什麼要騙她。
思緒翻飛時,一束遠光燈劃破前麵的層層雨幕,雪白光線瞬間照亮了安暖精致溫婉的麵龐。
安暖目光有些錯愕地盯著駛到近前的黑色邁巴赫,挺直了脊背。
一身深藍色西裝的男人降下了她這邊的車窗,單薄眼眸蓄著深沉的笑意,“這大下雨的天兒,傅太太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
他拾起手腕,裝模作樣地睨了眼上麵的時間,擠眉道:“都已經這麼晚了,難道說……是老傅忘了去醫院接你了?”
安暖一張小臉兒鐵青,被對方嗆地一個字都迸不出來。
咬了咬牙,把頭轉過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沉默片刻,沈牧白終於再次開了口。
……
……
車子行駛了一段兒距離後,後麵車廂傳來了手機鈴聲。
“我在開車,麻煩幫我取一下手機。”男人連眼皮都沒帶眨一下,漆黑堅定的眸子注視前方插路口。
不急不緩,修長手指熟練地操控方向盤打著轉向。
安暖透過車廂後視鏡幹瞪了他一眼,頓了頓轉身,打算給他把手機拿過來。
指尖兒剛要觸碰到被丟在車後座的手機上時,安暖清澈明朗的目光便驟然被放在手機一旁的東西吸引。
“沈牧白,你……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安暖手腳冰涼,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塊兒極其珍貴的紫羅蘭托帕石護身符。
當初在霽城被傅西璟救下時,對方說對她這塊兒護身符有興趣。
安暖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所以就把這東西送給他了。她也不知道它到底怎麼來的。
可是現如今——
無論如何,安暖都想不到這個東西會落在沈牧白的手裏。
沈牧白左側唇角深現,暗紅色薄唇帶著萬分的冷意,深笑:“怎麼了,傅太太認識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