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卷著利刃, 一個勁地直往臉上刮。
浮萍跌落的過程死死盯著下方。
他感覺血液凝固, 四肢僵硬, 腦中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成了空茫茫的一片, 直到見下麵越來越近, 才強行喚醒被震暈的理智。
這個高度, 哪怕他的武功沒被封住都不敢隨便往下跳, 某人是瘋子不成!
他竭力想看看身邊的人,卻見一道白影在空中鋪展了開。
葉右看準時機擲出了一條約兩丈長的白綢。
他在綢緞上連續踏了兩下,而後一掌拍向崖底的河麵, 在“嘩啦”的水聲中借著反彈之勢躍了第三下,最終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岸邊的大石上。
浮萍收了收被驚亂的三魂七魄,喘了幾口氣, 已然鎮定下來, 問道:“你早就算計好了?”
葉右把他往地上一扔,跳下大石, 將白綢細細收好, 回答道:“我隻是一時興起。”
浮萍道:“但你準備了白綢。”
“巧合罷了, ”葉右道, “這可不是普通的綢緞, 是我用來保命的。”
浮萍打量白綢的質地, 問道:“水火不侵?”
葉右道:“不是,是比較金貴,若我有一天窮困潦倒餓得不行, 可以把這個當了換錢。”
“……”浮萍覺得自己腦抽了才會信他先前的話。
他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 看著這人走回來,感覺完全摸不透這人的心思,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般棘手的人。
葉右頗為溫柔地扶起他,在他身邊坐下了。浮萍等了等也不見他有動身的意思,心思一轉,問道:“你在等人?”
“不,我在等你和我說話,”葉右道,“如今這裏隻有咱們兩個人,說些心裏話不難吧?”
浮萍道:“那你先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葉右道:“我是聞人恒的師弟,這話可沒騙你。”
“除此之外呢?”浮萍的頭被固定了,隻能看著崖底的這條小河,而看不見他的神色,說道,“你這樣的人,以前總不會默默無聞。”
葉右笑道:“你不怕問出來,我會要你的命?”
浮萍道:“你若想殺我,早就殺了。”
葉右道:“那是因為之前周圍總有人,現在終於沒人了。”
浮萍心中一凜,依然不知這說的是真是假,但跳崖確實挺容易死人,尤其下麵是一條河,要弄成失蹤簡直輕而易舉,他說道:“你們不是還指望我指認白子麼?”
葉右道:“你會說?”
浮萍道:“這得看少林的人會給我開什麼條件。”
葉右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浮萍等了一會兒不見他開口,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冷,問道:“怎麼,你不信?”
“我當然信你,”葉右終於將他的身體轉了轉,讓他可以看見自己,慢悠悠地掏出從他身上摸出的那塊玉佩把玩,說道,“就是不知你到時指認的會是誰了,萬一你們已經做好證據並找好替死鬼,我帶你回去,豈不是要冤枉好人?”
浮萍強忍下心慌:“這種事還輪不上讓我知道。”
“你太妄自菲薄了寶貝兒,我得到的消息是有令牌的人地位不低,”葉右道,“白子位高權重,有很多事不便出麵,所以我猜白子有一個軍師,專門負責解決突發的麻煩,若遇上棘手的情況,白子不便下令,軍師就會自主處理,不知你是不是他們的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