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葉右照例賴床了,但想起大哥在,便在人們開飯的前一刻爬起來,和師兄一起進了飯廳。一群人熱熱鬧鬧吃了頓早飯,飯後任少天跟著苗長老他們回房,剩下的人則各自去忙,不知不覺便過完了一天。
冬季天黑得早。
等到晚上開飯的時候,外麵已經全部暗了下來。
聞人恒和師弟並肩而行,剛剛走到前廳,隻聽前方傳來“哎呀”一聲驚呼。二人抬頭,發現那邊站著三個人——任少天、梅長老和一個小丫鬟。
梅長老不知何時換上了男裝,此刻正伸手摟著小丫鬟的腰,聲音比往日沉,柔聲道:“下過雪路滑,小心些。”
小丫鬟乍然看見這個妖孽,頓時呆了。
梅長老把人扶好,雙眸含情:“可是嚇著了?”
小丫鬟驟然回神,臉頰漲紅,嬌羞地說了句“沒有”便跑了。
聞人恒:“……”
旁邊的任少天:“……”
梅長老很快發現教主他們,笑著走過來,舉手投足間一派風流之色,對他們打招呼:“教主,夫人。”
葉右點點頭。
聞人恒則“嗯”了一聲,暗中打量她,發現她穿上男裝竟不顯一絲女氣。
梅長老道:“不用給我們留飯,我們出去吃,走了。”
她對屋裏喊了一聲,百裏長老和季長老便迅速跑出來。三人勾肩搭背,頂著眾人詭異的目光離開了。聞人恒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詢問地看了師弟一眼。
葉右笑了笑:“師兄,有件事我好像一直沒告訴你。”
聞人恒道:“什麼?”
葉右道:“我們魔教的長老,沒有女的。”
“……”聞人恒想起豔麗的梅長老,無語極了,“他是男的?”
“也不能這麼說,”葉右掃見大哥也過來了,便和他們一起邁進飯廳,問道,“你應該聽過陰-陽-人吧?”
聞人恒驚訝:“他是?”
“嗯,所以我說她以前吃過很多苦,”葉右道,“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的族人因為連日的幹旱遷怒於她,覺得她不詳,便把她扒光了架起來,要活活燒死她。”
任少天問:“後來呢?”
葉右道:“我把人救了。”
任少天問:“為什麼?”
“她既不哭也不鬧,就那麼看著她的族人們,雖然渾身是傷馬上要死,卻沒有處於下風的感覺,”葉右輕聲道,“哥,你若看見當時的她,肯定也會救的。”
他走到桌前,看著楊公子:“他們沒說去哪兒?”
楊公子也看見了方才的梅長老,整張臉都是僵的:“好像是梅長老想去妓-院看舞娘,百裏長老他們就陪她去了。”
葉右笑了:“那還是給他們留點飯吧。”
楊公子不明所以,但仍是對管家吩咐了一聲,結果第二天當真聽說那三位長老半夜裏窩在廚房裏吃了頓飯,不禁更加詫異,忍不住問了問百裏長老。
彼時幾人又陪著少天小哥打起了麻將。
季長老歎氣:“你真該跟去看看,小梅每次男人的時候都太禍害,眼睛就像帶著勾似的。”
百裏長老心有餘悸:“不僅禍害,還招蜂引蝶,舞娘和頭牌都被她迷得七葷八素,光顧著看她了,其他客人不滿意,差點圍毆她。”
季長老道:“這還不算完,昨晚恰好是舞娘賣-初-夜,人家就一個勁地盯著小梅直看,有個不知哪來的少爺氣不過,衝過來要把小梅轟走,他娘的,飯都沒吃好。”
百裏長老道:“就是,擱平時,那什麼少爺砸錢買了舞娘就得了,都是小梅太招搖,最後還是打起來了,禍害啊,咱們就不該陪她去!”
季長老道:“沒錯!”
楊公子:“……”
任少天:“……”
“吱呀”一聲,門開了。
梅長老換上豔麗的裙子,又變成了女人,問道:“在聊什麼呢?”
幾人異口同聲:“沒什麼。”
梅長老走到任少天身邊坐下:“少天小哥今天覺得怎麼樣?”
任少天道:“還行。”
苗長老在旁邊插嘴,信心滿滿:“藥引沒問題,我們一定能解開。”
如苗長老他們預想的一樣,給任少天解藥要順利許多,任少天並沒覺得不適,平日裏和幾位長老打打牌,偶爾和葉右下盤棋,聊幾句,難得享受了一段平和的日子。
半個多月很快過完,這天晚上任少天洗漱上床,剛剛閉上眼便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他看見一座恢弘的宅子,熱鬧得很,雖然從未見過,但他不知為何就覺得很熟悉。
他走了幾步,聽見淩亂的腳步聲傳來,不由得回過頭,隻見一個玲瓏可愛的小奶娃伸著手對他喊道:“哥,哥……”
小奶娃很快跑過來,一下撲進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