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來自投羅網的嗎?他是沒有兵權,但他倚靠的那人卻有。”高鬱笑笑道,“咱們在賭,他也在賭,賭誰更能忍罷。”
婁琛稍微懂了些:“陛下說的可是真正幕後主使之人。”
“可不是,想來他應該也是找過那人了,但沒談妥,那人定是要他稍安勿躁,靜待時機。可他也很清楚,真等下去,自己就隻能是棄子了,因此才會兵行險招……他這是想逼那人出手呢。”高鬱側頭問道,“阿琛想知道齊郡王投靠之人是誰嗎?”
婁琛斷然回道:“不想。”
高鬱聞言,瞬間失笑:“阿琛你真是……不過也是,到時候自然便知道了,提前知曉就少了一分樂趣。”
說話間外頭的打鬥已接近尾聲,婁琛撩開簾子一看,果然見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堆人,而皇輦前不遠處,於子清正在擦拭著自己染血的佩劍。
兩人從皇輦走下,立刻有人上前呈報:“稟告陛下,刺客已全部被抓獲。”
“這些人怎麼辦?”婁琛看了一眼,被製住的少說也有百十來人。
婁琛看了高鬱一眼,見其中並沒有自己所想之人後隨意道:“留七|八個,捆起來,都帶走,其他都殺了。”
“陛下可要在長留暫留一宿?”婁琛問著,言下之意便是將人留在長留,畢竟帶著這麼些人去南京,也忒麻煩了些。
可高鬱卻搖頭道:“不用了,南京那邊都準備好了,怎好讓別人等著。”
祭祀先祖乃大事,怠慢不得,禮部尚書雲仁浦早兩日便已去到南京,安排諸事,今日若不去便要讓人空等了。
婁琛見他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言,命人將刺客手臂、下巴都擰脫臼後,便回了皇輦,繼續剛才的話題。
可這會兒高鬱卻已經倦了,背朝門口側靠在車壁上,半眯著眼睛遐思。
婁琛見其困倦,也無心再問,便抱了劍坐到對麵,想著接下來的事。誰知高鬱睡著竟一個撲棱,朝一旁倒了下去。婁琛眼疾手快,趕忙將人撈住,這才發現他臉上的脂粉偽裝已經全被擦了幹淨,褪去偽裝的高鬱眼下青灰嘴唇發白,竟是比幾日未眠趕路回來時候的他還要憔悴不堪。
“阿琛……”
高鬱迷迷糊糊的睜眼,秋水一般的雙眸中波光閃閃,帶著幾分困意幾分羞澀幾分脆弱。
婁琛將人放開,高鬱又貼了過來,一來一去機會,婁琛最後實在無法,再躲隻好躲到皇輦外頭去了,隻好認命道:“陛下困了就睡吧。”
“好……”計謀得逞,高鬱嘴角瞬間翹起老高,半靠在婁琛肩頭,小聲道,“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已命皇弟帶一小隊人馬繞遠路到南京。可現在看來他們或許今晚就會行動……現下身邊隻有子清與阿琛你……阿琛,今夜恐怕要麻煩你了。”
高鬱灼熱的呼吸噴在婁琛脖頸處,瞬間染紅了那白玉一般的耳垂。
婁琛別扭的別過頭,也不多說,隻低聲應道:“微臣遵命。”
一路急行,一行人總算趕在日落時分到達了南京。
傍晚的南京有著一分朦朧的美,夕陽下一片安靜、祥和,全然看不出裏頭正醞釀著一場腥風血雨。
剛一到城門口,雲仁浦就迎了上來:“微臣護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高鬱遇刺的消息傳到南京的時候,雲仁浦耳邊一震,登時魂兒都去了一半,現下見高鬱平安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與雲大人無關,平安無事就算了。”高鬱擺擺手,馬車上睡了一安穩覺的他精神頭正好得很,“祭祀準備的如何了?”
“回陛下已全部準備妥當。”雲仁浦叩拜回道,“陛下,行宮裏已備好晚膳,”
“行,正巧也朕也餓了。”高鬱說著指了指身後,“那些個刺客有幾個還沒死,就先關進大牢,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許探看,朕要親自派人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