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塵埃落定 入甕(1 / 3)

外頭喊殺聲震天, 而皇輦之中高鬱卻穩如泰山, 婁琛想出去幫忙也被攔了下來。整了整袍子, 他不急不緩道:“阿琛別急, 這才是第一出, 好戲才剛剛開場呢。”

婁琛見其成竹在胸, 又想到於子清正在外應當無甚大礙, 也放下心來,問道:“殿下怎就肯定,齊郡王會在路上動手。”

“不確定, 不過左右也就這兩天,他等不了了。”

“等不了?”

婁琛疑惑的望去,卻見高鬱笑了笑:“阿琛不關心朝堂之事, 自然不知道這些日發生了什麼。其實除了明麵上那些, 還有一事也極為重要,阿琛可還記得高騫?”

婁琛一怔, 半響後才緩緩點頭。

京城之中皇族權貴無數, 但有一人倒是極為特殊, 他地位尊崇, 卻無人敢攀附。

他就是先太子的遺腹子——高騫。

高騫與高鬱一般大, 但當年逼宮圍城, 尚在胎中的他與其母妃一起被困宮中數日,後雖即時救了出來,但也從母胎過了病氣, 生下便先天不足, 體弱多病。

不過還好皇家不缺滋補的藥材,這些年高騫一直在京城禦賜別院裏養著,倒也還算安定,既不參與朝中政事,也不拉朋結黨與人聯係。

前日眾皇子離宮封爵,高騫許是從旁人那兒得了信,便也遞了折子求爵位。

高鬱本就有心在爵位一事上做文章,高騫出現的正是時候,他就順水推舟準了其請求。

他原本打算封其親王爵位,留在京城方便照看,但高騫卻主動提出想要離京,說困於一方天地久了,想要出去看看。

高鬱自覺這些年來其安分守己,並無異心,便準了他的請求。

說來也是巧,高騫母妃竟是閩南人,高鬱便封其為閩南王,準其母妃同其離京。

高騫在京中並無什麼家產,得了冊封便謝恩辭行,就在高鬱出發去南京前,高騫已啟程去往閩南。

高騫這一走,與朝中局勢來說並無影響,畢竟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權力中心以外,隻是身份特殊了些而已。

但於高澤來說卻猶如晴天霹靂,新皇登基,照理說應當會先給其他皇子封爵,但現在就連終年不見其人的高騫都封了親王爵位,而身為善德帝第三子的他早已成年,卻仍舊隻是郡王……

高澤並不愚鈍,稍稍一想便知道高鬱可能已對他起疑,於是便遣人試探,遞了封封爵的折子上去。

哪知這折子上去之後卻幾日沒有回音,高澤怕惹得懷疑,便也沒追問。

可就在定下寒衣祭祀後的第二天,高鬱卻又突然放出風聲,說要祭問先祖子孫功績之後再封爵。

這話仿佛一個信號,觸動了高澤早就緊繃的神經,他幾乎立時就懂了高鬱話裏的暗示,也明白了這些日子風平浪靜下湧動的暗波到底去了哪裏。

可他已無它法,高鬱一路順暢,扳倒了瑞王、豫王兩座大山,他若不先發製人,待高鬱祭祀歸來之後,便是隻能入砧板上的魚,仍人宰割了。

因此,即使知道閩南王一事隻是敲山震虎的試探,知道這次的出宮祭祀很可能是陷阱,不想多年的努力就這麼功虧一簣的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迎難而上。

畢竟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他要是聰明,就絕對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畢竟天子一年到頭也出不了宮幾次,宮外刺殺可比逼宮圍城容易多了。

婁琛不置可否:“可這樣一來與自投羅網有何區別?”

婁琛不用出去查看,隻聽聲音便知外頭局勢已被禦林軍控製,齊郡王手中並無兵權,能調用的也隻是郡王府守備或收買的江湖人士,這些人又豈是身經百戰禦林軍的對手,他這麼一來也隻是送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