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一飲而盡,牛嚼牡丹般的喝法差點嗆了喉,高鬱又咳嗽了兩聲後才緩過氣來,靠在床頭,眼淚汪汪的望向婁琛:“阿琛,好苦。”
“良藥苦口。”話雖這麼說,但下一刻婁琛卻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顆蜜餞,塞進了高鬱嘴裏。
“唔……”靈敏的舌尖趁著婁琛手指尚未收回時卷了一道,把指尖的糖屑卷盡,高鬱末了還美滋滋的砸吧了下嘴,意味深長的看向婁琛道:“這下不苦了,好甜。”
這人真是,病著也不肯安生……
“這還不都是你自找的,早叫你換身衣服不聽,現在倒好……冬日最是受不得風寒,拖得久了還會成為肺炎,這些天就老實待房裏吧。”
婁琛氣結,明明昨日他才是受累的那個,豈料早上起來身邊之人倒是一病不起。
瞧著高鬱如今這般弱不禁風的模樣,誰會想得到昨夜裏就是這人折騰了他大半宿,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停歇。
一想到昨夜種種,婁琛又是一陣氣悶,收了碗便要離開。
“阿琛別走。”高鬱眼疾手快,趕忙拉住了婁琛的手,“阿琛說的都對,是我錯了,我以後一定聽阿琛的。”
高鬱一見婁琛泛紅的耳垂便知道他想起昨夜的事了,自知理虧,再加上這般模樣著實丟人,隻好虧委屈巴拉的癟了癟嘴,乖乖認錯。
隻是嘴上這麼說,身體卻不太老實,拽著婁琛手腕的同時目光卻不住的在婁琛身上打量著,但他知道婁琛麵皮薄,所以也不敢太放肆,隻意猶未盡的朝著領口敞開處瞧了瞧,想著也不知那上麵自己留的印兒消了沒。
婁琛拿撒潑耍賴的高鬱全無辦法,隻能安撫道:“知道錯了便好生呆著,別到處跑,這些天舅舅在軍營,你且安心待著。”
能留宿將軍府高鬱自然高興的很,但他卻還惦念著另外一件更為重要的事。
眼角餘光往桌上一掃,高鬱小聲道:“那,那些畫兒……”
說著高鬱還委屈上了,眨巴著水汪汪的桃花眼,裝著個小媳婦兒樣擰著被角,埋怨道:“人家都是你的人了,阿琛你可不能始亂終棄啊!”
始亂終棄……
婁琛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被高鬱的話憋的暈過去,深吸一口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道:“你且先歇著,其他的我自會向母親說明。怎麼你不信我?”
話倒是沒問題,隻是這語調怎麼聽怎麼有股咬牙切齒的感覺。
可高鬱卻似全然無感一樣,笑咪咪的道:“信,怎麼不信,阿琛說的我都信。”
說著他還側身抱住了婁琛的腰,一邊蹭一邊嘿嘿的笑著,狗尾巴搖的都快上天了。
婁琛瞧著高鬱這幅模樣簡直哭笑不得,剛想抬手揉揉那亂蹭的頭,門口卻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這都日上三竿了怎麼還在睡?”沉穩男聲帶著一絲沙啞,那是婁琛熟悉的聲音。
“不是說病了麼,自然在休息。”女聲和藹,卻透著隱隱的關心。
“昨日還生龍活虎的,今日就病了,我看是偷懶耍滑吧。小琛快起來,你娘熬了驅寒的薑湯給你送來了。”說著就要推門進來。
“不要!”婁琛立刻出聲製止,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房門應聲而開,死一般的寂靜自大敞的房門口蔓延開來。
“你們……”縱使經曆過刀山火海婁燁卻也在這般情景下久久回不過神來。
但下一刻,還在床上糾纏的兩人就已經分開。
高鬱不緊不慢地整好了衣衫,站直身子。
帶俏的桃花眼笑的彎成了月牙兒,正經八百地朝著著門口兩人躬身行了個大禮,高鬱粲然一笑道:“兒子高鬱,見過舅舅尊上,見過母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