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錦官城裏哪家親事最讓人惦記, 那恐怕就要數城北將軍府中的婁小將軍了。
雖然已經不再年輕的他仍舊是城中最為看好的乘龍快婿人選, 英姿颯爽, 偉岸英勇, 當真是大半懷春少女夢中情郎的模樣。
隻可惜, 這情郎終究與城中少女有緣無分。
這不, 前日裏還聽說婁家要替婁小將軍擇妻, 多少媒婆擠破了頭才送進去了了三兩張畫卷,隻盼婁琛能看上一眼,就這一眼若是相上了, 即便是做個妾也願意。
哪知前一日還滿懷希望,後一日就傳來消息說這親已經定下來了。
姑娘們哭了半宿,咬碎銀牙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狐媚子勾勒小將軍的魂兒走, 卻不知那狐媚子此刻正躺在婁琛的床上, 麵頰緋紅眼角含春。
“阿琛,你瞧我這風寒早好了, 這藥就不用喝了吧。”剛剛睡醒的高鬱眼角還噙著淚, 梨花帶雨的模樣看得人好不心疼。
可他麵前人人卻不理, 執碗的手動也不動, 一副不把藥吃下去誓不罷休的樣子。
高鬱瞧著那泛著, 頓時心中一陣惡心, 南梁逍遙王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喝這苦的膽汁兒都要嘔出來的中藥。
可就是怕,此時也隻能捏著鼻子吞了, 要不再推脫下去真惹他家阿琛生氣了那顆就糟了。
暗歎一聲接過了碗, 一梗脖子,高鬱正打算一口悶。哪知,他剛閉上眼睛將碗遞到嘴邊一聲響徹天際的驚呼就從遠處傳了過來。
“不好啦……皇兄,皇兄,救命啊!!!”
緊閉的房門猛的一下被推開,咯吱一聲響後門栓完成了最後的使命,斷成兩截後滾了一圈掉到床前。
高鬱嚇了一跳差點打翻了藥碗,還好婁琛眼疾手快接過才避免了一場慘劇。
將被子一翻,高鬱冷笑一聲看著急匆匆衝進來的人:“高顯你是火燒屁股了?恁大的人了還不知道點規矩,兄嫂的房間也是隨意可以進的?”
兄嫂?
婁琛眼神已淩,眼刀子刮了一眼高鬱。可高鬱卻仿似全無察覺一樣,對著婁琛俏皮的眨了眨後就立馬轉頭,義正言辭的教訓起眼前悔的抬不起頭的高顯。
“皇兄恕罪,王弟知錯了。”高顯,“王弟也是一時心計才亂了分寸。”
婁琛實在看不過眼,出聲打斷道:“到底出了何事?”
高顯聞言終於敢抬起頭,癟著嘴巴委屈巴巴的道:“我父王他,他離家出走了!”
“靖王殿下離家出走?”婁琛心頭一驚,剛想問個究竟就被高鬱攔了下來。抬手指了指高顯的額頭,高鬱一臉不屑的批評道,“皇叔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怎會離家出走?莫不是你又做了什麼惹皇叔不開心的事,皇叔把你趕出來了吧。”
“沒有沒有,皇兄你相信我。”高顯委屈極了,先前或許有惹了父王生氣被攆出家門的時候,這次可真不是他的錯。
高鬱不慌不忙,順勢往旁邊一座:“那你倒是把這前因後果說道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高顯才起了話頭突然害羞的一笑,“我就是告訴了父王今生隻要子清一人,不會再取王妃了而已。”
“你!”高鬱都快被氣笑了,“你就這麼直接告訴皇叔了?”
“對啊。”高顯滿不在乎的點頭頭道,“父王也不是不知道我和子清的事兒……隻是前些年他也從來不,哪知這次說完,隔天他就失蹤了。”
高鬱一個勁的搖頭,不追問高顯其他,反而調轉話頭問道:“子清現在在何處?”
“在外頭等著呢……”高顯說到這兒,忽然想到什麼似得驚叫一聲,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嚇得連話也說不清楚了,“皇兄兄兄……這事兒跟子清無關,都是我一個人魯莽做下的決定,皇兄千萬不要怪罪子清……”
可高鬱卻沒聽他解釋,拉著婁琛越過嚇得小臉兒煞白的高顯,徑直的朝外走去。
門外,於子清眼角的餘光一瞧見高鬱的身影立馬低下了頭:“罪臣於子清見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