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天空突然又黑又沉,緊接著便下起小雨,原本就霧氣濃濃的倫敦,一下子陷入令人彷徨的境地。
南羽沒帶傘,但因為薄胥韜在家中等她,她心情格外好,背著大提琴一路跑回公寓,剛進門就輕聲往裏喊:“我回來啦!”
她坐在鞋凳上換運動鞋,秦姨從廚房裏迎了出來,見她濕了一身,連忙說:“小姐,你怎麼沒讓我給你送傘呀?”
南羽一愣,抬頭看秦姨,呆坐了片刻才想起薄胥韜下午就離開倫敦了。
秦姨趕緊拿毛巾給南羽擦臉和頭發,南羽心裏空落落的,便就木然地任由秦姨幫她擦拭。
她最近發現自己越發依賴薄胥韜了,剛才一下課就迫不及待地跑回來,還以為他已經做好晚飯等他,倆人吃過飯,又能親親密密地躺著聊天。
人果然還是要相處才會感情深厚,特別是南羽這種慢熱的人。
倫敦到北城11小時,薄胥韜至少得倫敦時間淩晨兩點才能落地。
南羽開始掐著手指算幾時能夠聯係上薄胥韜,從吃完飯開始等,一直等到十一點多熬不住了,她調好鬧鍾才去睡了一會兒,淩晨兩點就又醒來。
她去打薄胥韜的電話,顯示還是關機中。她便就繼續等,又等了一小時,才打通電話。
電話那頭有呼嘯的風聲,南羽問:“你剛下飛機嗎?北城天氣怎麼樣?”
“剛從擺渡車上下來,風有點大。”
薄胥韜的聲音被風刮得斷斷續續,南羽聽得吃力,“信號好像不太好,你到車上了再打給我。”
等了片刻,薄胥韜再次打來電話,他在電話那頭笑了幾聲後,忽然嚴肅地說:“你那兒幾點了?怎麼還不睡?”
南羽嘟囔:“想你,睡不著。”
其實她很困了,但心裏總記掛著薄胥韜幾時下飛機,睡得很不安穩。
電話那頭的薄胥韜聽到這句話,略微有些詫異,但心中又感到十分甜蜜,被人牽掛的感覺很暖心,特別是被自己深愛的女人牽掛,那種感覺,比統治了地球更有成就感。
他傻傻地笑著,眼神暖暖地看向窗外,情緒一上頭,忽然對著話筒“吧唧”親了一口,“我也想你,特別想你。”
坐在主副駕上的霍桀和顧煬麵麵相覷,互相掐了一下對方臉頰上的肉,用眼神對話:“這是在做夢嗎?”
冷臉麵癱的薄少,竟然對著電話“吧唧”!竟然對著電話說“特別想你”!
這簡直比英國脫歐還要令人吃驚!
霍桀咧嘴笑著,坐在副駕的顧煬甚至偷偷打開手機錄音。
忽然後座傳來一記又冷又沉的聲音:“你倆是想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原來薄胥韜已經掛了電話,顧煬趕緊將錄音關上,轉過大半個身子,對薄胥韜嬉笑道:“沒呢!好好的找啥不痛快!”
“那還不把錄音給刪了?”
“好吧。”顧煬悻悻坐正身體,果真刪了錄音。
薄胥韜的臉色這才正常了一些,他整個人放鬆地陷入質地上乘的皮椅裏,閉眼穩了穩心神,問:“阿衍這次這麼著急把我叫回來是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