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變了。
陳梓白終於承認了這一點。這一天的不安,好像找到了源頭。
他確實還是溫文儒雅的男人,會跟你笑,會跟你溫和的說話,但是卻開始笑裏藏刀話裏含劍了,他的心思也不似以往那樣顯而易見了,裹著重重麵紗,讓人看不真切。
“秦笙,非要跟她在一起嗎?”陳梓白正對著秦笙,露出無奈痛苦的神色,“你要知道,顧苡卿這個女人不會輕易放下的。”
“噢。”輕輕應了一聲,像個哥們兒似的拍了拍陳梓白的後背,笑意不達眼底,“梓白,你知道的挺多。”
匆匆告別,邁著沉穩的步子離開,留下陳梓白一個人在原地發怔。
許久,他才掏出手機撥出電話:“爸……可能要出事了。”
秦笙上車的時候,沐苡卿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自己,麵色慵懶,風情萬種。
“你上輩子一定是隻貓,母貓。”順勢在她額間落下一吻,然後靈巧的避開沐苡卿伸過來的拳頭。
“你是老鼠,公老鼠。”
“噗。”秦笙笑起來,發動車子,對這個反擊表示由衷的喜愛。
“我現在有問題要問你,你要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沐苡卿側過身,懶懶的靠在秦笙的手臂上。
“好,你問。”
“你怎麼知道我在西藏出了意外?你又怎麼知道陳梓白的爸爸那時候也在西藏?還有啊,你是不是覺得這兩件事情有關聯啊?”
“偶然,偶然,是。”看,多麼官方的回答,秦笙嘴裏噙著笑,宛若沒有意識到這個回答會讓一邊的母貓炸毛。
“秦先生,你對言無不盡這個成語怕是有什麼誤解。”沐苡卿坐直,以絕對審訊的姿態看著秦笙。
“你出事是雲柏無意間跟我提起的,至於陳為民在西藏……我是瞎說的,但是他的手下林禮那段時間確實在西藏。所以我想試一下陳梓白,兩件事究竟有沒有聯係。”
“你試出來了?有關係?”
“十之八九有關係。”笑意斂去,取而代之的是陰森的寒意,“陳梓白的猶豫說明了一切。他的性子其實是屬於很衝動的那種但是今天很多次都顯得很小心,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回答我問題的時候,動作有過幾次的停頓,而且回答時的眼神也不敢直視我。重要的是,他在說陳為民的時候,明顯要鎮定許多,這可能意味著,他潛意識裏已經為我提問早早的做好了防範。”
“天哪。”沐苡卿低呼,轉頭看見秦笙硬朗的側臉,不知道是該呈現什麼樣的表情。
“怎麼了?”
“你吃個飯就吃個飯,觀察的也太多了吧。”
秦笙皺眉,這女人關注的點……有點偏了。不過,至於觀察,拿些書又不是白看白背的。
“好啦,別糾結這個了,沒有其他的要問我了?”
“有。”糯軟的聲音脆脆的傳來,“我什麼時候又成你妻子了?”
想到他跟陳梓白說“我妻子”的樣子,現在臉頰還有些微燙。說來也奇怪,明明是接近三十的人了,明明已經結過一次婚了,偏偏現在還是會禁受不住撩撥。
“一直以來你都是我的妻子,不過有的時候不受法律保護,有的時候受而已。”他的聲音輕輕淺淺,伴著夜晚偶爾幾聲的鳴笛,悠悠的蕩進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