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
巨大的落地窗前站著陳為民,深黑色的陰影打下來,在大理石地麵上籠上一疊陰騖。
大門口閃過兩束亮黃色的燈光,陳梓白回來了。
陳為民坐回沙發上,吊燈同時亮起。
“爸。”陳梓白走上前,在不遠不近的位置停下,掛著糾結矛盾的神情。
“發生什麼事了?值得你堂堂的陳氏集團董事長這麼慌裏慌張?”這聲批評還夾雜一絲怨氣,大概是埋怨陳梓白打擾到了他的好眠。
“秦笙回來了。”不知道怎麼開口,陳梓白醞釀了半天先憋出來這麼一句。
“他回來又怎麼了?他去哪兒又關我什麼事?”
“阿笙今天跟我吃了晚飯,還有顧苡卿。”細心瞄了瞄陳為民的臉色,陳梓白繼續往下說,“吃飯的時候,阿笙問你好,然後就說……說顧苡卿前段時間在西藏出意外,說你也在……”
“哼!他這是懷疑我?”陳為民不以為意的哼哼,秦笙……那個隻會在秦暮江羽翼下生活的臭小子,能玩出什麼名堂?
“爸,我預感不好。如果秦笙知道我們對顧苡卿出手,他就會知道四年前我們……”
“知道又怎樣?”陳為民打斷陳梓白後麵的話,站起來,一臉不耐煩,“他老子都是我這條船上的人,他一個臭小子,能幹成什麼?預感預感!有本事你預感一下陳氏接下來怎麼發展,怎麼樣啊?”手邊的拐杖迎合著惱怒,不是很輕也不是很重的打在陳梓白肩上,隨後是無邊的死寂。
陳為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陳梓白卻始終放不下,這天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飯桌上秦笙的臉在腦子裏閃過,竟然都帶著一絲冷意。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撲”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來,後背竟然出了一層的汗,去衛生間簡單的擦洗了一下,後半夜卻已經怎麼也睡不著了。
起了個大早,陳梓白想了許久,才撥出兩個電話,一個是給林禮的。
“最近小心一點,防止被別人盯上。你媽那兒少說點陳家和陳氏的話,還有,如果我爸又讓你去做什麼,一定一定要跟我說一聲兒。”陳梓白說的情真意切,就是不知道林禮聽進去沒有,這個人跟家裏那位老頭子一個脾氣,傲的很。很少把人看在眼裏,就怕這種脾氣會壞事,他不得不多關照兩句。
第二個電話,是打給秦暮江的。第一通沒人接,第二通才聽見秦暮江久違而溫暖的聲音。
“秦叔叔。”陳梓白問了好,又客套了兩句,才開始轉入正題。
“叔叔,你今天有時間嗎?我去找你。”
“好,可以。”秦暮江爽快的應下來,兩個人定好時間,陳梓白擰緊的眉才稍微舒展開一些。
希望——他最害怕的局麵不會出現,希望所有的壞果子都爛在土裏,希望所有的秘密都不會有得見天日的機會。
希望,他的希望,都可以成真。
兩通電話撥完,陳梓白剛準備去吃早飯,手裏突然響了起來。
秘書打來的。
“陳董你好。剛剛得到消息,下周的慈善晚會被改到今天晚上了。”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