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白族和雪族正在進行爭臉大戰。雪族絕美的容顏一去不複返,所有的人都在痛苦,都陷入了瘋狂。臉,那張絕美的惹人憐惜讓人羨慕的臉。如果不曾知道美貌是多麼的重要是多麼的美好,他們也就不會嚐到失去美貌的痛苦了。
正是這種得而複失的痛苦喚醒了內心深處深深的嫉妒,那種嫉妒就像漩渦一樣把雪族所有的人全部都深深漩在裏麵。而白族的絕美容貌成為了他們的靶子,同住在雪幽山,同是精靈的肉身,為什麼就非要有這麼大的差別呢?
雪族在雪風的帶領下開始有計劃地殺害白族,並強行將其元神逼出體外借體還原。白族已經死去了幾十個人,白族的繼承人實在是忍無可忍,兩族在雪幽山開始了漫長的仇殺大戰。
原本清幽仙靈的雪幽山頃刻之間就變得血雨腥風,屍橫遍野。當年的變容領軍者雪域也被白族從墳墓裏麵挖了出來挫骨揚灰,以泄仇恨。看著所有的一切,夢梵整日肝腸寸斷聲嘶力竭,在這場大戰中她不停地奔赴到白族和雪族之間,甚至用自己的身體多次阻止和救護白族,這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容顏所累的女子,是唯一一個頭腦清醒的女子。
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根本無法回去了。雪族回不到那時的純真修煉,白族也回不到那時的清心潛修,雪白兩族也回不到那時的和睦相處。所有的一切都變了,變得支離破碎,變得曠日持久,變得不可收拾。
雪白兩族雖然吃著相同的食物喝著相同的水,卻有著不同的血液和不同的靈源。那些奪得容貌的女子慢慢變得憔悴變得蠟黃變得疼痛,她們的元神始終不能和白族的軀體找到共鳴,始終不能相安無事。就像現在的白族和雪族一樣。終日的哀嚎,日漸消瘦,最後隻能香消玉殞,同歸於盡。
夢梵的心神已經完全失控了,這場劫難是她帶來的。原本她是想帶著姐妹們過上幸福的日子,就像她和錢多一樣。可惜!那天,當他和錢多回來之後卻發現所有的姐妹一夜之間全部消失,當她看著錢多在大街上挨個挨個地詢問,她的心碎裂成小片。掙紮著,她回到了雪幽山,回到了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原以為安頓好族人之後就獨自去到凡世,去到有錢多的地方,哪怕每天看上他一眼。
可是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就像暴風像海嘯,所有的人無一幸免。身心俱疲的她隻能去到戒魂山,去請求精靈的援助。當然她自己也知道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戒魂山的小徑邊片片紅蓮如火般盛開,她跪在山腳一直磕頭,一直求救。望著這個女子滿臉的鮮血,滌塵的心軟了。這是雪族唯一一個經得住考驗的唯一一個純真善良的女子。為了兩族的安寧和平,為了族人的圓滿修行,她獨自來到這裏尋求著她無法承擔的擔當。
站在山崖上,滌塵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她不知道這個女子還要跪到什麼時候,還要磕到什麼時候。鮮血已經慢慢順著草叢流到了紅蓮上,幾棵紅蓮向火一樣燃燒起來,濃烈的紅色在花叢的上方飄動。
在戒魂山,這是難得一見的奇觀,紅蓮都為之感動了。“夢梵,我不能讓你進入戒魂山,現在的你根本不能進去,裏麵關卡林立否則就會屍骨無存。你的力量和宿命不能夠拯救這場戰爭,這些紅蓮你帶回去放在碧幽潭的潭底,那些在爭鬥中受傷的身軀和靈魂需要它的靈力來慢慢恢複慢慢平息。”滌塵取出自己的笛子,一曲清揚,那幾株紅蓮就落在了夢梵的手上。
看著夢梵踉蹌著離開,滌塵微微歎了口氣。美貌,貪心,嫉妒,錢財,欲望,正是這些東西讓雪族走到了今天,讓白族走到了今天。可是這是她們修靈路上必經的考驗,這場浩劫在雪域求得綠戒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誰也無法改變。靈魂中的黑暗,必須經過鬥爭,付出代價才能得以澄清,才能真正得到救贖。清氣上揚,濁氣下沉,分道揚鑣,進入戒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