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看到了呂昭,呂昭一身黑甲,手執長劍,和齊軍一起,從山上撲下來,看起來十分威風凜凜,與他們的狼狽不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鄋瞞將領眼睛裏幾乎能噴/出火來,隨便一抓,抓/住旁邊一匹戰馬,立刻翻身上馬,將背上的弓箭一取,就要拉弓射箭。
“嗖——!!!”
山頭很黑,雖然點著火光,但是仍然看不清楚,一聲飛響,呂昭反應很快,猛地俯低身/子,“嗖”一下,那飛箭直接射空,根本沒有傷到呂昭。
鄋瞞將領氣的大吼一聲,連射/了三箭,但是都沒有射中,氣得他把長弓一扔,摔在旁邊,“唰!”的一聲拔/出佩劍,大吼著直衝而上。
鄋瞞將領瘋狂的衝上來,齊軍立刻也迎上去,阻止那發瘋的鄋瞞將領,公子無虧連忙說:“昭兒,快走!”
眼下情勢正在混戰,呂昭身為齊國的國君,自然不能有半分差池,公子無虧讓他先走,自己斷後處理,但是呂昭根本不放心,畢竟鄋瞞將領就跟一個瘋/子一樣。
呂昭剛要說自己不放心,結果這個時候就聽到“嘭!!!”一聲,那鄋瞞將領竟然看到了一匹戰馬,齊國將士從馬上摔下來,鄋瞞將領縱馬去踩。
公子無虧一見,連忙催促說:“快走!”
他說著,立刻催馬衝出,“錚——!!!”一聲,佩劍猛地拔/出,一下迎上那鄋瞞將領。
鄋瞞將領被突然衝出來的人嚇了一跳,眼看著呂昭被保護的水泄不通,氣的更是哇哇大叫。
那鄋瞞降臨渾身一股怪力,公子無虧從小習武,武藝也是不錯,而且上過幾次戰場,可不像他本人看起來那麼文弱。
鄋瞞將領雖然一股怪力,但是討不到好處,眾人催促著呂昭下山,隻是呂昭根本不放心留他大哥在這裏斷後。
“嘭!!!”的,不隻是哪裏來的冷箭,一下射中了公子無虧的馬腿,一瞬間馬匹猛地折倒在地上,公子無虧嚇了一跳,順勢就地一滾,護住自己的脖子和腦袋。
那鄋瞞將領大喜過望,連忙提劍就去砍。
“嗤!!!”的一聲,鮮血猛地迸濺出來。
呂昭還沒有走遠,就看到了這樣一幕,鄋瞞人的長劍砍下來,正砍在公子無虧身上。
呂昭瞬間腦子裏“轟隆!!!”巨響,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猛地調轉馬頭,快速衝進了戰圈。
“君上!”
“君上!!”
“遂公受傷了!!”
“快救人!”
“和鄋瞞人拚了,殺!!”
大喊的聲音錯雜在一起,交織著,衝上黑色的雲霄,呂昭快速縱馬而來,佩劍“當——!!!”的一聲,一下砍在鄋瞞將領的劍刃上。
那鄋瞞將領大吼了一聲,長劍愣是被砍得脫手而出,一下飛了出去,“嘭!”一聲紮在樹幹上。
呂昭的動作非常迅猛,眼睛赤紅,劍尖一轉,瞬間一削,鄋瞞將領“啊”的大吼了一聲,頭發和耳朵竟然被削了下來,與此同時,短促的大喊聲頓時就消失了,就聽到“嗤——”一聲,呂昭的動作飛快,長劍一下貫穿在鄋瞞將領的脖子上,狠狠往裏一送。
“嘭!!!”一聲,那鄋瞞將領連喊都沒喊一聲,直接倒在地上,一下就斷氣了。
呂昭顧不得那鄋瞞將領,猛地翻身下馬,快速衝到公子無虧身邊,說:“大哥!大哥!!”
公子無虧身上好多血,不過並沒有傷到要害,隻是伸手捂著自己的腿,說:“無事,皮外傷,傷到腿了,昭兒,快上馬。”
呂昭扶著公子無虧站起來,公子無虧的腿流/血很嚴重,疼得他根本站不起來,呂昭一看,公子無虧滿臉慘白,肯定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呂昭幹脆一下把公子無虧打橫抱起來,將人抱在懷中,公子無虧吃了一驚,連忙說:“昭兒,快放我下來。”
隻是呂昭根本不管他說話,立刻抱著人,翻身上馬,將公子無虧放在自己身前,立刻喝道:“一隊人隨孤下山,剩下的人圍剿鄋瞞賊子和郭國賊子,務必一網打盡!”
“是!君上!”
呂昭說完,立刻縱馬向山下衝去,士兵們護送著呂昭和公子無虧,快速衝下山。
山下有醫官隨行,呂昭策馬衝下去,將公子無虧抱下馬,公子無虧剛開始還知道伸手摟著呂昭的脖頸,以免自己摔下去,隻是後來因為失血過多,漸漸沒了力氣,手也就鬆開了。
呂昭嚇了一大跳,瘋了一般大喊著:“大哥!!大哥!!”
醫官趕緊衝過來,壓住公子無虧的傷口,清理傷口,然後止血包紮。
果然隻是皮外傷,劍上也沒有毒,但是這皮外傷有些嚴重,畢竟流了很多血,他們一路衝下山,也耽誤了一些工夫。
公子無虧身/子骨沒有呂昭那麼硬朗,因此臉色非常難看,需要精心調養才行。
醫官說公子無虧目前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呂昭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帶著公子無虧往遂宮趕去。
他們進入遂宮的時候,已經/天/亮了,公子無虧因為失血的緣故,一直昏迷不醒,整整睡了兩天。
呂昭一步不離的守著,第二天的時候,周甫派來的士兵都到了,周甫和石速帶領齊軍殺入郭國都城,虜獲郭國國君。
同時山上被包圍的鄋瞞人和郭國軍/隊也被俘虜,遂國之圍已經順利解除,鄋瞞人的後援因為沒有了郭國這個跳板,根本無法開到遂國來,因此根本不能支援,這一仗算是一敗塗地,鄋瞞第二次折在遂國這個紅豆大小的國/家上。
呂昭匆匆安排了一下鄋瞞和郭國的事情,郭國一直在求和,想要同呂昭會盟,但是如今公子無虧傷成這樣,呂昭怎麼可能和他們會盟?
呂昭冷冷一笑,說:“去回稟大司馬,如果郭國的國君以死謝罪,孤便考慮考慮,與他們郭國/會盟。”
那士兵立刻說:“是,君上。”
士兵很快退了出去,呂昭擔心他大哥,連忙又回到了榻邊,結果回去一看,公子無虧竟然已經醒了。
呂昭趕緊過去,說:“大哥,你醒了?渴不渴,要用膳麼?何時醒來的,怎麼也不叫昭兒?”
公子無虧臉色還是有些慘白,說:“在昭兒說,以死謝罪的時候。”
呂昭一聽,臉上有些許的僵硬,輕輕/撫/摸/著公子無虧的麵頰,低聲說:“大哥,你會不會覺得昭兒變了,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心存善意的昭兒了。”
公子無虧聽他這麼說,笑了笑,說:“昭兒,你怎麼了?你永遠是大哥的好昭兒,為何要說這樣的話?”
公子無虧雖然全身無力,但是還是努力伸起手來,握住了呂昭的手,聲音沙啞的說:“三年不見了,若說昭兒變了,那的確也是變了些。”
呂昭這麼一聽,緊張的說:“變了什麼?”
公子無虧笑了笑,看他那麼緊張,似乎覺得有/意思,說:“為兄的昭兒,變得更加俊美了,更有國君氣派了。”
呂昭聽了才鬆口氣,原來大哥是和他逗著頑的……
呂昭說:“不管昭兒變成什麼樣,昭兒都是大哥的弟/弟。”
公子無虧點了點頭,說:“是呢。”
公子無虧方醒來,還不是很有精神,很快又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覺又睡了整整一天,這才完全清/醒過來。
公子無虧這次醒來,並不像上次那麼難受了,感覺好太多,而且還有些力氣了,他睜開眼睛,有一些迷茫。
下意識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胸口,本該佩戴著常棣掛墜的地方,卻空空如也,嚇得公子無虧猛地一顫,嗓子裏還發出“嗬——”的一聲。
呂昭就在旁邊守著,一直沒離開,因為守了三天,實在困乏,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伸手支著自己的額頭,就趴在榻邊上,聽到公子無虧“嗬”的一聲抽氣聲,嚇得呂昭猛地就醒了過來。
呂昭還以為公子無虧不舒服,立刻說:“大哥!怎麼了?傷口疼?還是發/熱了?”
他說著,趕緊去探公子無虧的額頭,醫官說了,切忌讓公子無虧受涼,公子無虧如今失血過多,什麼小病小痛都能要了他的命,因此絕對不能發/熱,呂昭一直守在旁邊,親自給他蓋被子,擦汗,就是為了不讓他受涼。
公子無虧搖了搖頭,嗓子幹澀,卻著急的抓/住呂昭的手,聲音沙啞的說:“玉墜……我的玉墜,掛在脖子上的……不見了。”
呂昭一聽頓時愣了,隨即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從旁邊的小櫃子裏將玉墜拿了出來。
那玉墜很小,邊沿碎裂了,是一隻翠綠色的常棣,常棣的枝頭頂著一些黃/色的小花兒,雕工看起來很精致,但是架不住已經碎裂了,看起來很奇怪。
常棣的玉墜上,還染上了一些血跡,那是公子無虧受傷的血跡。
呂昭將那玉墜放在公子無虧手心裏,說:“大哥,在這兒呢。”
公子無虧寶貝的摸了摸那玉墜,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呂昭見他那麼寶貝,嗓音溫柔的說:“大哥,昭兒幫你戴上?”
公子無虧點了點頭,說:“好。”
呂昭動作也很小心溫柔,給他將玉墜戴上,隨即笑著說:“上次是昭兒魯莽,把玉墜摔碎了,等大哥病好了昭兒再親手給大哥雕刻一隻,好麼?”
公子無虧伸手撫/摸/著那隻玉墜,笑了笑,說:“這隻就足夠了。”
呂昭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撫/摸/著公子無虧的額頭。
公子無虧輕笑著,有些感歎的說:“昭兒,你知道麼,大哥這輩子最大的幸事,就是有昭兒你這個兄弟。”
呂昭笑了笑,說:“是,大哥,這也是昭兒……最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