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生香的樓內,香薰爐裏細長的煙霧飄散著,桌邊的白瓷瓶上插著幾株不知名的野花,朵朵白花在綠葉的襯托下顯得幹淨純粹。
夏文澤托著腮望向窗外,此時的未央城內是白日,街上也沒有多少人,隻有整齊劃一的守衛在巡邏,窗內的人靜靜的看著樓下那渺小的似螻蟻般的巡邏兵,目光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
窗外烏雲壓寨,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下一場傾盆大雨,衝刷著這片土地。
已經過了暑伏,天氣漸漸開始轉涼了,夏文澤不由自主的有些擔心起那人,會不會記得多添衣。
薄削的唇輕啟,一聲喟歎從中泄露出來,帶著歎息,比夏日裏凋零的花瓣還要淒惶。
“還在擔心那個人?信不過我嗎?”身後傳來有些沙啞的聲音,夏文澤依舊呆呆的看著窗外。
隨後肩膀上一沉,一件外衫帶著溫暖搭在了他的身上。
“沒有不放心。”夏文澤幽幽的說道,聲音有些冷,帶著寒冬臘月的寒。
“那是怎麼?放不下?”耳邊傳來沉穩有力的聲音帶著關切,夏文澤卻一時有些不習慣。
隨後顧念生在夏文澤的對麵坐下,有些新奇的看著桌麵上的那幾株花,眼角的餘光卻緊緊地盯著對麵夏文澤的一舉一動。
“沒有。”夏文澤將肩上的外衫拉了拉,漫不經心的開口,依舊帶著冷意。
“嗬——還說沒有呢,你在這裏成日裏在黑暗下廝殺,而他卻站在陽光下享受你給他帶來的一切便捷,他可曾有半分想起過你?“顧念生的語氣略帶嘲諷,他知道這些話句句紮心窩子,但是他看不得夏文澤現在這幅模樣,冰冷的如同一個殺人兵器。
”別說了,這些都是我自願的。“夏文澤淡淡的說道,眼底深處是抹不開的濃濃的愛。
他現在能夠做到的也隻有在暗中默默守護他了,其他的,他現在也不想奢求,他知道他不配。
這樣也挺好,也不用待在他的眼前礙事,雖然是他選擇離開的,但是他並不後悔,有過兩人相處過一段時間的記憶對他來說已經很好了。
曾經無數次的覺得自己離開他可能會怎樣,但是這麼多天過去,他的心裏隻有淡淡的平靜。
“真是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他除了前兩天找過你,他還做過什麼?”顧念生有些不忿的嘮叨著,雖然他很希望能夠和夏文澤在一起並肩作戰,但是他卻看不得他現在這幅模樣,在看過提起那人一臉溫和幸福夏文澤之後。
他對於夏文澤的感情其實有些糾結,但是後來他發現,自己對於夏文澤頂天算是兄弟之情,隻是卻從未發現自己過多的嗬護過誰,所以誤會了吧,但是對於夏文澤,他更多的是想要他幸福。
可是這才幾天時間,又恢複到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嘖,他之前可沒見過這小子維護過誰,可是對於那個什麼王爺,現在他居然連一句壞話都不能說了。
“或許他從未喜歡過我,但是我確定自己一直都是愛著他的,所以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也沒什麼不妥。”夏文澤淡淡的說著,目光卻一直沒有同顧念生對視。
窗外開始下起了小雨,細細密密的傾落下來,夏文澤伸出手去接,打在手上卻隻是有些癢癢的感覺。
不知他那裏是否也下起了雨?想到這裏,夏文澤波瀾不驚的眸子裏溢出一絲歎息來。
“你認真的?”顧念生有些訝異。
“對於我喜歡的東西,你看過我不認真嗎?”夏文澤看了他一眼,反問道。
“那為什麼不回到他的身邊?”顧念生問道,他沒有要趕走夏文澤的意思,隻是為他不值,既然喜歡,為什麼不霸占他?
“因為喜歡,我不想成為他的累贅。”夏文澤淡淡的說著,收回了放在窗外的手臂,卻沒有擦幹已經被雨水浸濕的手臂,靜靜的垂在了身側,隨後雨水順著手臂一路滑落在地上,彙聚了一小灘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