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深忍不住悶哼出聲,被製住的手腕動了動,卻沒有反抗。
瓷磚牆上映出一部分陰影,他看不見身後的人的表情,隻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壓力。
“別激怒我。”宋淩附在他耳邊輕輕落下這麼一句,手上的力道越發緊了。
“我激怒你,你能怎麼樣?”慕雲深微微喘息著,“在這裏辦了我嗎?”
宋淩額間隱約有青筋跳動,他盯著麵前人露出的側臉,眼角浮上一絲意味不明的表情,空著的另一隻手順著他後背的腰線隔著襯衫上移。
“你以為我不敢嗎?”
明明隔著襯衫,那雙手好像帶有灼熱的溫度,驚起一片顫栗。
慕雲深強忍著身體泛起的感覺,心生退意,“放開我,會進來人的。”
“我看你不像是怕會進來人的模樣,在洗手間,是不是特別刺激?”宋淩在他耳畔低語,輕熱的呼吸吹在他的後頸上,“試想一下,慕家金枝玉葉的貴公子,帝尊受人崇敬的慕老板,被我壓在身下低聲喘息著,突然,門被打開了……”
慕雲深掙紮一下,被他牢牢抵住。
宋淩一隻手繞到他身前,捏住最上麵的第一顆紐扣,手指微動,扣子就解開了,露出兩邊鎖骨。
隨即落在第二顆紐扣上,緩慢磨人的動作簡直挑戰人緊繃的神經。
慕雲深感覺後頸的衣領被人叼住,一點一點往下扯,肩膀上的衣料滑下一半,洗手間外麵突然傳來腳步聲。
“來人了。”他一驚,就要轉身擺脫控製。
宋淩抬手按在他肩膀上,狠狠往牆上一推,“別動。”
慕雲深這次反抗很激烈,一隻手腕被扣著,他就用另一隻手曲肘朝宋淩胸膛擊去,看似淩厲的招式卻在最後卸了幾分力道,被宋淩輕而易舉撈住反剪到身後。
“是女人。”宋淩淡淡道。
他在南宮家接受各方麵的訓練,隻聽人腳步聲就能判斷來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腳步聲走進對麵的女洗手間,慕雲深才鬆了口氣。
身後的人突然鬆開他的手腕,掏出震動的電話接通。
“喂?”
“哥,你在哪兒,投資候選名單定下來了,叫咱們去五樓的酒席呢。”
“知道了,這就過去。”
宋淩掛掉電話,慕雲深已經轉過身來,背靠牆看著他,衣領略微淩亂,上麵兩個紐扣開著,隻要再解開一個,就能露出半個胸膛,被襯衣遮著,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你先出去,我過會兒再出去。”宋淩道,視線從他衣領挪開。
慕雲深靜默一會兒,“你現在住哪裏?”
“這和你沒有關係,出去吧。”宋淩冷聲道。
慕雲深沒再開口,盯著他半晌,抬腳就往外走。
宋淩眼皮子一跳,在他開門前擋在門口,輕斥,“把衣裳整理好。”
“這和你也沒有關係。”慕雲深嘲諷道。
“把衣服整理好,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宋淩沉下臉色,眸光危險。
慕雲深沒動作。
兩個人,僵持住了。
——
五樓。
受邀酒席的人接連到達,楚客和他們會合,宋淩依舊不見人影,宋悠然就在門口等著。
“要不我們先進去吧。”楚客看看裏麵,已經基本滿了,還剩幾個座位。
殷越澤也沒到,倒是衛少珩先到了,身邊留著殷越澤和慕雲深的位子。
眼見勞勃就要來了,宋悠然等不到人,隻能先進去,正主不在,這次合作八成要泡湯。
落座後,南宮凜坐在她右邊,楚客在南宮凜右邊,宋悠然左邊是給宋淩留的位置,對麵恰巧不巧是衛少珩,他正挑著眉毛對宋悠然笑。
一桌大概有二十多個人,清一色的男性,就隻有宋悠然一個是女的,受到大幅度關注。
殷越澤進來了,衛少珩還沒等對他揮手,他已經麵色從容地走到宋悠然旁邊的空位子,拉開椅子坐下。
衛少珩想打招呼的話就這樣被噎回去。
他很想問問,越澤你到底是哪一邊兒的,咱們的陣營在這邊,對麵是敵方陣營,你是中了美人計啊。
宋悠然也以為他會去對麵,結果居然在自己身邊坐下了。
她驚愕地睜大眼,殷越澤卻好像絲毫未發現不妥,淡定地和旁邊的老板搭話。
宋悠然幾度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勞勃到了。
他笑著和諸位打招呼,落座在主位。
“大家都到齊了嗎,這裏怎麼還有兩個空位?”勞勃看向助理。
助理在他身邊彎腰,“應該是楚家家主宋淩和慕先生沒到,是否要等一下?”
勞勃沉吟片刻,看了宋悠然一眼。
“沒關係,我哥哥沒來,還有楚客在,他可以代表我哥哥。”她輕聲道。
勞勃點點頭,正要說開席,桌上其中有一個人忽然發出質疑。
“這位小姐,你是楚家的人嗎?我沒聽楚家還有一個小姐?”
“不是。”宋悠然望著那個人,嚴格來說,她還真算不上楚家的人。
“既然不是,那應該在家裏好好待著,一個女人,怎麼能和一群男人坐在一桌?”那人爭議言辭道。
方騰宇是雲城一家大型企業老總的公子,花天酒地慣了,看女人就跟看玩物差不多,認為女人天生上不了大場合,這裏全是男人,隻有宋悠然一個女人,心裏那點瞧不起就冒出來了。
楚客一聽這話眉毛豎起來。
“你剛兒說什麼,再給本少爺說一遍!”他眉梢挑起,“哪一家的?給本少爺報上名兒來,不就是一個楚家小姐的名頭,回頭我在族譜上一加,她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之一,你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臭蟲?敢這樣說話?!”
見有人反駁自己,方騰宇一怒,“你又是誰?”
楚客輕嗤,“你連我都沒聽說過,就敢在這種場合胡言亂語,腦袋起泡了吧?”
“你!”方騰宇正要反駁,旁邊一個人拉拉他的衣服,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讓他適可而止,誰知他卻不屑地笑出來。
“原來是楚二少,楚家都沒了,這楚二少就是虛名,還有剛剛那個什麼楚家主,這種場合都遲到,怕不是直接放棄了吧?”
楚客眯眯眼,瞥到方騰宇後麵進來的人影,突然就放鬆身體,愜意地倚在椅子上。
方騰宇以為自己說準了,正得意著,身後冒出一句陰冷的話來。
“方氏集團的公子?”宋淩對這個人有點兒印象,來之前他早就調查過雲城有名的幾家企業,包括方氏,溫氏等等。
方騰宇一愣,回頭看去,隻見一個麵目冰寒的男人盯著自己。
“有沒有人教給你這麼一個詞,叫做禍從口出?”
“你……”方騰宇皺眉。
勞勃此時也發話了,“宋小姐是我今天請來的貴賓,和她過不去,就是和我勞勃過不去,送這位公子出去,取消方氏集團的名額。”
助理聞言立馬走到方騰宇跟前,請他離開。
方騰宇大瞪眼,“勞勃先生,楚家如今境地在場沒有人不清楚,您就這樣為了一個已經過氣的楚家,放棄我們方氏集團嗎?”
“我說過,宋小姐是我請來的貴賓,你得罪她就是得罪我,請離開吧。”勞勃漠視他的震驚,語氣平靜地道。
方騰宇心有不甘也隻能憤恨離開,走到一半突然撞上慢宋淩一步進來的慕雲深。
他心裏一火,開口就罵:“你走路是不是不長眼?!”
甚至抬手去推他,那隻手還沒碰到慕雲深的襯衫,就被一隻強勁的手擰住了,下手毫不留情,狠狠一扭。
骨骼錯位的聲音響起,方騰宇瞬間冷汗都流下來了,那隻手以一種詭異的形狀僵著不敢動。
“滾!”宋淩冷聲嗬斥。
方騰宇咬牙,恨恨瞪他一眼,拖著受傷的手跑了。
宋淩沒看慕雲深,直徑走向桌前,眸子掃視一周,在宋悠然旁邊的殷越澤身上頓了頓,走向衛少珩身邊的空位。
慕雲深跟在他後麵,占了他旁邊的位置。
宋悠然觀察著他們的表情,發現這兩人簡直是天生的演員,一絲一毫破綻都不露。
看了一會兒她就不看了,沒破綻沒意思。
開席後,各種精美的飯菜一一端上來。
聽著旁邊的人談天暢地,她就默默喝果汁,最終投資對象勞勃沒說是一個,但也沒說是幾個,肯定要在這一桌人中選,如果宋淩能順利拿下就好了。
忽然,視線中多了一隻大蝦。
宋悠然抬頭看南宮凜。
“別隻顧著喝果汁,多吃點東西。”
估計整個桌上,最閑的就是她和南宮凜了。
正要拿起筷子嚐一下,大蝦還是很有食欲的。
蝦是炸出來的,外麵一層皮被炸的酥脆,可以直接吃,她剛咬了口,突然嗆一下。
“怎麼了?”南宮凜蹙眉,把果汁遞給她。
宋悠然勉強把那口大蝦咽下去,接過果汁喝了一口,“沒事沒事。”
一邊說話,一邊左手伸進桌子底下,把覆在她大腿上的那隻大手扒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