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著手指接起電話。
“喂?”
……
“好好好,我這就去門口接你……”
紀雙掛了電話,定定神,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出門。
玉家大門外麵,停著一輛低調的白色轎車。
轎車裏有一個金絲框眼鏡的老太太,一頭燙卷短銀發,身上穿著白色女士西裝,一塵不染。
紀雙恭敬地把人請下來。
“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淡淡朝她點頭,抬腳從轎車裏下來,一邊往宅子裏走一邊詢問。
“你確定他是完全恢複記憶了嗎?”
“確定的,恒清前段時間突然出去一趟,回來以後整個人變得十分恐怖,差點把我掐死,你看,我這脖子上還有他留下的手印兒呢,不知道他是怎麼恢複記憶的,我實在沒辦法了,王老夫人,你一定要幫幫我……”
紀雙求的低聲下氣,不知道的,還以為王老夫人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紀雙隻是個打雜的。
“我要先看看情況,他怎麼會突然恢複記憶呢,要找出原因來。”
王老夫人板著臉,腳步卻加快幾分。
紀雙緊緊跟著她。
這位王老夫人就是二十多年前催眠玉恒清的人,她是一位心理專家,在催眠方麵成就也不菲,隻不過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心理上,催眠一直被忽略著。
打開書房的門,迎麵一股子酒味兒撲過來,厚重的窗簾遮擋住外麵的陽光,室內一片陰暗。
玉恒清沒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地板上,後背依靠著桌子,手邊盡是空酒瓶子,什麼類型的瓶子都有。
紀雙想到之前玉恒清找她發火,她心裏就犯悚。
聽見有人進來,玉恒清頭都不抬,冷聲道:“出去!”
王老夫人皺眉,示意紀雙上前搭話。
紀雙這才慢慢站出來。
“恒清,王老夫人來了……”
一向溫和有禮的玉恒清這次直接抄起手邊的酒瓶子扔向她,“滾――”
紀雙尖叫一聲,連忙躲開身子,心驚膽戰,偷偷望向王老夫人,求救。
王老夫人往前走了兩步,開口道:“玉家主……”
誰知她一開口,收到的同樣是玉恒清一個酒瓶子。
酒瓶子擦著她的肩膀飛過去,撞在牆上碎成一大片。
王老夫人被人捧慣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不客氣對她,那臉色當即就拉下來,轉身走出書房。
紀雙見她走了,連忙也跟著出去。
“王老夫人,恒清他……”
“他現在情緒不穩定,既然恢複了記憶,說明他已經知道當年是我動手洗去他記憶的,他對我防備心太重,想要故技重施,成功率很低。”王老夫人淡淡道。
“所以,就沒有辦法了嗎?”紀雙麵色一臉灰敗,難道就這麼等待最終的宣判嗎,她不甘心。
“也不一定,他對我有防備,可是對別人沒有,你可以找別人試一試。”王老夫人沉思片刻,喃喃道:“如果是我那位老同學,一定能行,他的水平高出我太多太多了……”
紀雙耳尖,緊接著就問:“王老夫人那位老同學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我立馬派人去請。”
王老夫人輕輕瞥她,“沒用,他不在國內。”
“國外也沒關係。”紀雙鐵了心要給玉恒清再來一次催眠,管他國內國外,隻要有錢,她就不怕請不來人。
“他不會回國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想再次催眠玉恒清,我可以把我徒弟介紹給你。”
紀雙一愣,猶疑不定,“王老夫人的徒弟……”
“恩,她很有天賦,假以時日,說不定會超過我此生成就。”提起自己唯一的女徒弟,王老夫人語氣驕傲。
紀雙想了想,一咬牙,“好吧,那王老夫人叫她來,我讓她試試。”
此時的紀雙全然想不到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未來會使她陷入無限後悔中,奈何那時大局已定,後悔也晚了。
――
宋悠然從道觀回到家,還沒走進家門,忽然見別墅外麵不遠處的草地上有兩隻狗在打架。
一隻秋田犬,狠狠撕咬著草坪裏縮成一團的灰色毛團。
毛團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被咬死了。
宋悠然看了一會兒,突然感覺不太對,那毛團不像是狗,怎麼有點像她從林衍那裏帶回來的兔子?
這一想,頓時臉色鐵青。
她快速打開門,在前院找了一遍,沒找到野兔,隻看到牆角多了個地洞,應該是打洞跑了。
那外麵那灰色毛團……
宋悠然心急如焚,那兔子雖然隻是個兔子,可畢竟被自己養了這麼長時間,都生出感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