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道兩岸是高聳的崖壁,越往腹中,山道就越窄,猶如一條巨蟒橫斷在深之間。
車隊進入歧山道已經十日,這十日來,倒是出乎黑衣意料的安靜,眼見不到一日路程,就可以趕到長德鎮。
黑衣一路來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每當休整之時,總會加派人手巡邏。因為一路上都在急速前行,整個隊伍是一直處於疲憊狀態,但即便如此,也沒有遇見任何危險,這讓黑衣有些疑惑。
他絕不相信,那一擊未得的刺客會就此罷手,就算一開不知道那密令落在自己手中,有所忌憚不出手,但十天過去了,不可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黑衣以四百士兵深入岐山,不是因為自持過大。在看到密令的同時,他已經連夜派人把這一變故上報京都,想來皇上新派來的人,距離他們已經不遠。如此,他還是有幾分把握,能保住這份密令,先公子到達長德鎮,把密令親手交給他。
在沉默中,黑衣繼續引領車隊前行。
夜幕來臨,白天的炎熱退去,天空中掛起了一輪明月。道路兩旁鬱鬱蔥蔥的大樹,在月影的引誘下,斑娜移動,士兵每人手持一束火把,如長龍般前行,火光衝天而起,引起遠山陣陣獸吼。
夏玉緊緊靠著婉琴,聽著那一陣陣獸吼,嚇得都不敢睜開雙眼,雖然這十日來,每夜都是各種猛獸叫吼聲,但每次聽到,她都忍不住的害怕。
然而在夏玉身邊的婉琴,卻一臉平靜,隻是連日的趕路,讓她神色露出疲憊,此刻正在閉目休息。
車隊兩邊的士兵不敢放鬆,勒緊韁繩,防止那些受了驚的戰馬,突然潰散。
眾人一路膽戰心驚,還好老天開眼,響徹雲霄的吼叫聲也慢慢平複下來,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再翻過這個山頭,就是長德鎮。
黑衣見到已經天已放亮,思索之色更濃。他命令又累又困的士兵強打起精神,縱隊前行。
“啊”的一聲慘叫,驚奇了沉默敢路的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士兵被一隻斑斕猛虎咬住大腿,撕扯著往林間躍起,兩邊的士兵顯然是太過意外,竟忘了救人,呆滯在那。
黑衣看著發呆的士兵,大喝道:“還不快去救人”
然後一個縱身躍起,踏著樹尖直追猛虎而去,反映過來的士兵,立刻分出一小分隊,順著血跡,攀爬而去,剩下的士兵迅速變換了陣型,補足了缺口。
眾女被突然而來的這一幕,嚇得花容失色,尖叫不斷,失聲痛哭,那些士兵不管不顧,隻把她們圍在其中,手持鐵戟,警惕的看向四方。
夏玉感到一種不真實感,剛才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一下子就被野獸叼走了,野獸吃人,那是在古代才有的事啊,這既然也能被她碰上了,運氣好得過頭了吧。
婉琴平靜的看了一眼發呆的夏玉,然後又閉目養神起來。
黑衣在後奮力追擊猛虎,幾個掠步,眼看就可以一槍斃命,沒想到那猛虎急身左轉,讓呼嘯而來的銀槍撲了個空。
趁著這個空檔,猛虎拚命狂奔,瞬間消失在林間,黑衣暗叫一聲大意,掉轉方向,向著猛虎逃遁的方向追去,還沒追出幾步,就聽到了猛虎憤怒到了極點的咆哮,黑衣加快速度,繞過樹枝望去,原來是那五個士卒捉住了兩隻虎仔,對著那猛虎示威。
猛虎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向那五位士兵撲來,那位被叼走的士兵已經奄奄一息,躺在草地上血流不止,黑衣抓住機會,猛然向巨虎的頭部刺去。
那猛虎感受到威脅,咆哮一聲,不理黑衣,疾速的朝五名士卒撲去,那士兵看猛虎比剛才凶殘百倍,雖心中害怕,但也沒亂了陣腳,手持長戟,擺出一個地煞陣,迎殺猛虎。
士卒手中的小老虎,看到母親前來救自己,嗷嗷叫得更響,心裏有說不完的委屈,讓母虎的凶相更露幾分。
猛虎一個流星縱躍,虎爪如重錘狠狠的扇向那倒提虎仔的士兵扇來,那士兵知覺一陣狂風卷過,五把長戟碎裂開來,向四麵八方射去,南北兩個方位的士卒隻覺心一悶,一口鮮血噴射而出,無力倒下。
沒有恐懼中的腦袋開花,那士卒看著眼神黯淡的母虎,“嘣”的一聲巨響,把地麵砸出一個深坑,它的後腦銀槍矗立,血紅櫻槊隨風而揚,沒入半尺多深,隻一招,這隻凶猛母虎即刻斃命。
兩隻虎仔看殺死母親的人就在前麵站立,掙紮著要撕咬過去,幾乎要脫開那士卒的雙手,士卒看小虎已經沒有任何作用,取出腰間的匕首,一抹脖頸,兩隻小虎也跟著它母親投胎去了。
黑衣取出母虎腦後的銀槍,五名士卒相互攙扶,抬著草地上那名重傷的士兵,轉身就要朝車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