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連,新兵還沒有安排站哨,老兵時不時的抱怨說“我們新兵的時候剛下連都安排站哨了”,不過老兵說的也沒錯,因為一個連隊,班長不站哨,其他的士官老兵加起來就沒幾個人壓力的卻很大,一個哨點兩個人,算起來每天晚上都要站哨,這段時間,訓練的事也暫時擱置了,開始營區綠化,植樹。
第一階段就是植樹,上麵下來通知,分好了各個營的綠化區,開始挖坑。兩個人一組,一個老兵一個新兵。因為我剛下連,幹活積極,被三班的老兵黃鶴點名要了。
黃鶴不知道老家是哪的,外號黃大仙,因為總是做些不著調的是,俗話就是說‘然’的很。老兵嘴裏常說的“第二年裏麵最然的,比新兵還不如”。長著一四方大餅臉,還一臉的麻子,眼睛倒是很有神,普通話不是很標準,口音貌似是安徽浙江那一帶的,以上的所有總結全是根據老兵平時說的,畢竟那時候我還是新兵,球事不懂,球心不操。
跟著黃鶴幹活很隨意,活都是他搶著幹,挖坑的位置在高炮營南四百米跑道外再往南十米,外圍牆根聽黨指揮的“揮”字下麵,要求是挖一個深五十,寬五十的方形坑。
我心裏就嘀咕,反正是要埋的,搞這麼形式幹什麼,班長說“這就是標準,幹什麼都要有標準”。我倒認為還是萬惡的形式主義,好在分了塊好地,土質鬆軟,一鎬下去帶出來半鍬的土。整個圍牆根的坑都是我們連的,之間間距了三米。一至六班各一個坑,完事連長指導員檢查。
下午才栽樹,然後分工,有人提水有人蓋土。
第二階段就是翻整草坪,四百米圍著的草坪,一半分給了一連,一半分給了三連,我們負責中間的那一塊,但是足足也有三百平方還多,需要把草皮都給掀起來,然後平整土地,最後再把草皮蓋上,曠日持久和民工一樣,好在大家齊心協力,效率高,一個星期差不多也就弄完了。
第三階段就是整理出後花園,把我們新兵連原來戰術考核的場地土全用鍬鬆一遍,撒上煤,再用大掃帚掃勻。之所以會用煤是因為它會讓土地肥沃。然後就沒我們的任務了,花園的布局擺磚是榴炮營的任務,從搭架子到種上葡萄是坦克一至四營的任務,裝步營是把單杠重新加固,在下麵鋪上沙子。總之就是大家協同完成的。
綠化進行了大概一個多月,每天不是摟鎬就是舞鍬,整日腰酸背痛,不過有一點好處就是早上不用出操了,下午也沒有體能訓練了,晚上不用三個一百了。如果可以我倒願意天天都這樣。班長王超說“這就是穿著軍裝的農民工”。
每天的小值日我們三個新兵輪流著來,這天楊文樂跟我說:
“強子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馬上就要出去學習了。”
我一驚問:“學什麼?”
“學坦訓”
“什麼是坦訓?”我問。
“就是坦克訓練,昨天我給家裏麵打電話,家裏已經開始個我跑關係了。”
“那你還回來嗎?”
“強哥,坦克啊,要回也是回坦克營,出去學習爽日他了,等回來也是外訓之後了,到那時候也快是第二年,老兵了。”
楊文樂一臉的得意,說完涮碗去了。
綠化結束後,我們又回到了原來的訓練,炮手的專業訓練,訓練之餘就是班長給我們卡秒表,規矩就是繞小白樓一圈,比跑步最快的,主要就是我們炮手組新兵,各個班的都有,老兵沒事就是認認飛機,飛機模型是那種舊的不能再破的模型,缺胳膊少腿的那種,飛機型號還有飛行速度。直到現在還能依稀記得:
AV--86 296
A--T3 251
B-1 ...
B-2 ...
C--130 ...
F--22 ...
F--18E ...
F--16 ...
F--53 ...
幻影2000 ...
... ...
隨著訓練的常態化,晚上我們新兵開始加班搞體能,除了我和楊文樂,另一個就是五班的李冬生,新兵連參加過的一次生日就是他的,李冬生是江蘇南京的,新兵連的時候聽他們班小賈說他家是開連鎖酒店的,很有錢。但他長得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濃眉大眼,細皮嫩肉的。
晚上搞完體能,身上的熱氣騰騰升起,老兵吩咐可以睡覺了,剛做完體力勞動他跟班長請了個假上廁所,我也順勢給班長請了假上廁所。楊文樂則躺在床上揉著肚子。廁所裏,李冬生點起了一根煙,我也來到他旁邊的蹲位上要了根煙,抽了起來,長時間的苦悶積壓在心裏,抽根煙還是挺舒服的,一個煙的時間很短暫,李冬生抽著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