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方才說本宮得到了一切東西,福澤已是無人可及…”
明程顫巍著右手,緩緩閉上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可是啊,兄長還是說錯了,這血脈親情,本宮便從未得到過…”
門,緩緩打開。
明程一襲深紅,卻冷若冰霜,像一個從墳墓裏走出來的女子,僵硬冰冷。
“皇後娘娘!”
林飛鸞從外麵跑出來,抓著她便問道,“明逸呢?!”
明程嘴唇蠟白如紙,隻是顫抖著手,指了指身後,“在裏麵。”
林飛鸞慌忙跑了進去,不過須臾,便傳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嚎,“啊——啊——啊——明逸——啊——”
“娘娘!”
淩越趕緊扶著她,讓眼前的人不至於跌倒,“你怎麼樣?!可還撐得住?!”
“著令你的巡防司,即刻羈押懷城一案涉事官員,包括明莞,明芷,明薇所在的徐家,容家,鍾家,一律打進巡防司。”
“是。”淩越扶著她,見她臉色越來越不好,“我先送你回宮。”
“不用。”明程隻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一般,呼吸不得,“劉,劉太醫呢?”
“放心,我已經同他說了。”
明程靠在淩越胸前,緩和著不知是何的情緒,許久才慢慢脫離了他的胸膛,一步一步,木然僵冷地走了出去,像是一個無主幽魂般空洞而虛無。
“首輔大人暴斃!首輔大人暴斃!”
劉太醫姍姍來遲,話音落,庭院前,那抹單薄人影,猝然一折,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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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明程微微睜眼,本想起身,可小腹處襲來的疼痛,讓她完全沒有力氣支撐沉重的身體。
“娘娘!娘娘您醒了!”佩靈喜極而泣,“春心!春心!快去大正宮,告訴皇上,娘娘醒了!”
佩靈扶著她,“娘娘您終於醒了!”
“發生什麼事了?”明程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掏出氣血一般虛弱,全身上下都是疲軟無力,“我睡了多久?”
“娘娘自從明府那晚暈倒後,便足足昏迷了半個月了…”
“半個月…”
明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原來自己竟然昏迷了這麼久,難怪,難怪會這般無力。
“明程!明程!”
蕭珩趕來的時候,明程已經喝下了一碗粥,有些力氣,“你覺得怎麼樣!”
蕭珩對她這次暈倒顯然如之前一般緊張過度,“我沒事。”
“你!你!你簡直要把我嚇死!你知道嗎?!”蕭珩心疼地責怪,可卻又忍不住將她摟在懷中,“你怎麼敢!怎麼敢瞞著我出宮!你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嗎?!怎麼還敢出宮去狩獵場!你是成心讓我擔心是不是?!”
狩獵場?身孕?
明程迅速在腦中反應他的話。
“明程,太醫說你已有三個月身孕了…”蕭珩抱著她,深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她便又離自己遠去一般,“以後可不準在這樣任性了,你想念灃兒浴兒,召他們連夜趕來便是,何必親自去宮外,還好你沒事,否則讓我怎麼辦!”
“三個月…身孕…”明程不可置信。
“是啊,你又要當娘了,我也又要當爹了!”
明程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卻在下一秒,突然哭出了聲。
蕭珩一驚,“怎麼了?!明程你別嚇我!”
明程仰頭,抿著嘴唇,讓眼淚倒流回去,朝他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開心…對…我是開心呢…開心…。”
“明程。”蕭珩溫柔地抱著她,滿是愧疚心疼,“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他此次重病暴斃對你打擊很大,隻是明程,這不是你的錯,知道嗎?”
“不!允煦!是我!是我的錯!”明程明知他並不知曉明逸暴斃的真正原因,可是如今像是崩潰一般趴在他的懷裏,強忍的淚水終是決堤一般流了下來,“是我!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