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
“非常驚人,不是嗎?”理查德溫和地說,“她是安卡莉瑪和瑪爾輝斯塔的第一個孩子,所以也擁維爾亞皇室古老的血統。但誰能想到,即使經過了幾千年的時間,那血液的遺傳仍然能夠如此強烈呢?”
羅米恩沒有回答,他隻是呆若木雞地瞪著畫中的精靈少女。不,不僅僅是恐懼,他覺得滑稽,極度滑稽。
當羅米恩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時,他的確也擁有著一張女孩般柔和細膩的臉龐,但是入今親眼目睹一個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女孩,實在讓他覺得荒唐。他內心本能地抵觸眼前的現實,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大笑,他恨不得撕毀眼前的油畫。這一切對他而言都太荒謬、太不現實了。
“她……她看起來簡直像是我的妹妹。”他艱難地說。
“噢王子殿下!可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你的妹妹!”小蕾娜驚訝地大叫道,“她隻是看起來像你自己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羅米恩生氣地瞪著她。
“石像鬼!”理查德突然警覺地說,“你在小蕾娜的草莓奶昔裏放酒了?”
“沒啊。”石像鬼無辜地眨著灰色的巨眼。
“噢……老理查德,你可真有趣!”小蕾娜笑得前仰後合,手捧著已經空了的水杯,“石像鬼不會那樣做的……哈哈哈哈哈……嗝!”
理查德無奈地歎氣道:“沒有把酒櫃單獨鎖起來真是我的失策。”他轉向了羅米恩,歉意地說:“我很抱歉必須這樣告訴你這些,不過我認為,這幅畫就是我們的情報部門認定你是預言詩所提到的‘白色苦難河的鳳凰’的緣故。”
“但這樣的說法根本站不住腳!”羅米恩焦急地大聲起來,“如果僅僅隻是因為某幅來曆不明的畫像就這樣推斷……”
“這並非什麼來曆不明的畫像,”理查德搖了搖頭,“我們有八成可以肯定,這幅畫是出自西方魔女本人之手。”
“什麼……?”
“是的,西方的魔女在許多傳說中都以熱衷於藝術著稱,事實上,我們毫不懷疑,那些殺死奧羅拉公主的暴民在闖入西方魔女的城堡時搶走了許多其他值錢的東西——畢竟已千年過去了,這些寶貝經過一再的轉手,已經分散到西方大陸的各方。要把他們全部找回,幾乎完全不可能。”理查德解釋道,“你所看到的這一幅《醒來的奧羅拉》,也不過是贗品罷了,原畫現今由卡諾娃家族收藏著。和贗品不同的是,正品的背麵,還有西方魔女的一行精靈語題字,大致的意思是:‘我美麗的鳥兒,別停止飛翔。在火焰之後,你完美的名字會以嶄新的姿態歸來,而我將在誓約之地駐守,哪怕千年之久。’”
“但是、但是……這,這頂多隻是普通的詩句罷了!根本什麼都說明不了啊!”羅米恩疑惑而混亂地說。
“唉,真是的,你還不明白嗎?那也是預言詩啊。你真的以為,那個預見東西大陸分離的魔女,她連自己學生的死亡這種近在咫尺的事都預知不到嗎?”石像鬼在一旁閑散地說,小蕾娜娛樂地靠在它肩頭,傻乎乎地咯咯笑著。它的爪子依然把弄著小蕾娜的長發,用沙啞而毛糙的聲音說道:
“他們當然會認為你和奧羅拉公主有著很大的關聯了:你想想,‘我美麗的鳥兒’、‘在火焰之後,你完美的名字會以嶄新的姿態歸來’、‘千年之久’……這不是明擺著嗎?奧羅拉公主是隻被火烤焦的小鳥,她死去一千年後,會有鳳凰從那灰燼中歸來——除了鳳凰也沒別的鳥能浴火重生了吧?而你現在就是那鳳凰,誰讓這是你們維爾亞皇室的象征呢?”
“別開玩笑了!”羅米恩難以置信地大聲道,“就算那真是預言詩——且不說它是不是靈驗——應該重新歸來的也是奧羅拉公主才對!怎麼會扯到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