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有些錯愕,轉頭看了看宋奇軍,宋奇軍沒有表示,他便不敢動,看樣子宋家軍治軍嚴明是真的。
我幹巴巴地硬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說道:“我吧,的確去過固靈塔,但是吧……”
“你放我們出來,有何企圖?”宋奇軍問道。
“沒有沒有!你們自由了!”我使勁搖頭,“我沒企圖,不敢有企圖。”
“豈有此理!”那個掉了眼珠的人喝道,“如此豈非要困咱們一輩子!哦,不對,咱們的一輩子已經過去了。”
“我沒這個意思,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不用理我!”我慌忙解釋道。
“胡鬧!”宋奇軍憤怒道,“娃娃,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有什麼企圖,不要跟我繞彎子!我不怕死,自然也不稀罕你的身子!但我宋奇軍是說一不二的人,你也必須信守承諾!”
我看他情緒很激動,當然不會傻頭傻腦往槍口上撞,我頻頻點頭做出無比讚成的樣子,其實我根本沒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幫我們報仇!我們宋家軍為你所用!手伸出來!”
我木訥地伸出手,白光一閃,宋奇軍握住我的手,這一刻我才感覺到痛,身體被大力地撞開,但手心的血液卻像一條線一樣跟宋奇軍的掌心牽連在一起。
宋奇軍大怒:“什麼人!”
方清闕臉色十分難看,幾乎到了駭人的地步,纏著破布的劍猛地一震,青鋒畢露,向連接我與宋奇軍手心的血線劈來。
頭暈眼花,濃鬱的甜腥鬱積在口中,吐不出來,吞不下去,身體不受控製地搖晃,方清闕伸手將我接住,冷冽地盯著宋奇軍。
“你這把劍,很凶!”宋奇軍語氣不善,“我,也很凶!我很好奇,我跟它,”宋奇軍指指方清闕的劍,“誰更凶?”
“宋將軍,我勸你還是不要不自量力。”方清闕道,“你的事情,我們做不了,煩請你帶著這幫兄弟另投明主。”
“哈哈哈哈!”宋奇軍仰天大笑,頃刻間風雲色變,“笑話!老夫馳騁疆場數十年!豈是你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你要如何?”
“要麼死!要麼答應!”宋奇軍話音未落已經向方清闕衝殺過來,他身後的宋家軍雖不插手,卻發出山呼海嘯的吼聲,光是聽聽都覺得膽戰心驚。
我本以為方清闕有他的“破劍”應該會所向披靡,不料才不過幾招,就被宋奇軍打趴下了,但奇怪的是,我並沒有看見宋奇軍打到他,可方清闕仍舊噴出一口鮮血,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宋奇軍再次發出令人膽戰心驚地大笑,“你這後生著實有趣!明知此劍凶煞無匹,無所不破還敢帶在身上!你方才擅闖我的結界,已使經脈受損,如此竟還敢妄動真氣,你是太過自負,還是本來就不想活?”
“咳,”方清闕吐出一口血難免狼狽,卻依舊笑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宋將軍不是一貫如此?”
“有脾性!後生,我看你有幾分血性,不與你為難,我隻是要與這娃娃簽訂血契,並不會傷她,你又何苦執意阻攔?”
方清闕眨眨眼睛強忍著疼痛笑道:“我阻攔,不是為了她,是為了你。”
“胡言亂語!”
“是真的,宋將軍你看她這個樣子,能照顧好自己已經謝天謝地了,怎麼能為你報仇?別說她年紀小根本體會不到你的心情,就算她有心給你報仇,她也沒這個本事,你跟她立下契約,豈不是虧本麼?”
這個方清闕,已經搖搖欲墜了,真難為他還能說出這麼多羞辱我的話!
宋奇軍似乎也看著我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問道:“你說怎麼辦?”
“你跟我簽訂契約,我為你報仇。”
“你?代替她?”
“是。”方清闕蹣跚地走向宋奇軍,“我比她更能滿足你的要求,我聰明,至少比她強,功夫也還湊合,最要緊的是,我也有事請你幫忙,咱們各有所需,這樣的契約是不是比她要可靠多了?”說著伸出自己的手。
宋奇軍微微仰起頭,似乎在倨傲地打量著方清闕,但他還是搖搖頭道:“不行。你說的的確有道理,但是我與她是注定的。”宋奇軍青白的手指再一次指向我。
方清闕沉默了,突然輕輕一笑,說道:“注定的,是這個嗎?”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支木簪,竟然有些眼熟,我想起來剛到天一閣的時候,我常常無所事事,閑來無事便在天一閣裏東翻西找,有一天從閣樓的舊匣子裏,翻出一隻錦盒,打開來卻是一支簡陋的木簪,那時我一不小心還刺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