顒琰掃視周圍,知道見不到人了,臉色陰沉了幾分。
貴妃見狀,笑容僵了僵,柔聲道:“臣妾瞧著瑩嬪似是喝了不少的酒,要不,皇上去瞧瞧瑩嬪妹妹?”
貴妃心裏有數,皇上登基這幾日,獨寵瑩嬪,她若是強留皇上,隻會失了貴妃的臉麵。
顒琰不動聲色的將荷包掛在腰間道:“既是瑩嬪醉了,便讓她好好歇著吧,去你宮裏。”
顒琰說著,大步往承乾宮去,心裏有些悵然若失。
貴妃冬晴一時愣住,直至被身邊的宮女瑞春提醒,才意識到,皇上是要去她宮中留宿。
貴妃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去打聽打聽,瑩嬪怎麼惹惱了皇上?”
大宮女瑞春恭聲應下,另指了小宮女服侍貴妃回承乾宮。
宮外的宛瑤,並不知道自己早已經與顒琰打了個照麵,隻那隻腫的像是紫薯團子的手,才重新出現了小窩窩,就到了入宮初選的日子。
宛瑤不過是來走個過場,照舊挑了裹腰身的旗裝,跟個麵團子是的出現,難得今個兒不是挽著兩個小揪揪,隻是滿頭的金銀玉石,跟頭上頂著個珠寶妝匣一般。
宛瑤才打發了自家馬車,就見對麵停了輛馬車,景馨一身萱草色蓮紋旗裝,踏著淺米褐色花盆底,走了下來:“宛瑤姐姐。”
景馨輕移蓮步,挪了過來,拉住宛瑤的手,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歡喜:“宛瑤姐姐,看到你,我便安心了。”
“宛瑤。”德麟穿著禦前侍衛服飾,跟在景馨後頭,玉樹臨風。
自從那日伊爾根覺羅氏在沈佳府邸出現後,宛瑤好陣子沒見過德麟,但卻知道千叟宴後,福康安被封為郡王,而德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貝勒。
福康安是唯一一個外姓臣子被賦予皇室宗族爵位的人,可謂風頭正盛,然而一心要嫁給德麟的宛瑤,並不認為這個時候與德麟親近是好事。
“德麟哥哥也在?”宛瑤甜甜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德麟聽到宛瑤的聲音,便覺得心裏頭暖洋洋的,有些激動的說道:“我與你說兩句話。”
“今日選秀,有什麼話……”宛瑤話說到一半,發髻有些重,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德麟便以為宛瑤應了,大步往側邊走去。
宛瑤有點後悔,現在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戴頭上了,實在太重了,她方才點頭,純粹是珠翠壓的脖子軟了。
景馨掩唇輕笑,衝著宛瑤眨了眨眼睛,推了她一下道:“姐姐快去,我幫你看著。”
宛瑤頗為無奈,看景馨這樣子,怕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麼,難道德麟的額娘說了些什麼?
宛瑤不得已,往馬車後頭挪了幾步,到了德麟跟前,頭重的抬不起來:“德麟哥哥有事?”
德麟見宛瑤低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以為宛瑤是害羞了,心裏原本還有幾分惴惴,這會兒倒是坦然了:“我……我阿瑪被封為郡王,我如今……是貝勒了。”
宛瑤聽著,覺得不是個好的開頭,她現在的身份,距離貝勒福晉,稍微遠了那麼一丟丟,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時機。
這般想著,宛瑤下意識的想阻住德麟繼續往下說:“恭喜德麟哥哥,隻是我現在要去選秀,有話等我回……”
“宛瑤,選秀的事情,你不必擔憂,即便你過了初選,殿選也要被撂牌子。你與我的事情,我額娘答應了。”德麟喜上眉梢的說道。
宛瑤詫異的看向德麟,伊爾根覺羅氏竟然答應她嫁給德麟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福康安已經意識到,顒琰登基,他不會再如以前一般權勢滔天了?
但是……什麼叫做即便過了初選,殿選也要被撂牌子?被青梅竹馬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實在太傷自尊了。
“你額娘答應什麼了?我現在可還是待選秀女。”宛瑤矜持的說道,絕不承認自己認為,自己連初選都過不了。
德麟以為,宛瑤心裏是清楚的,被突然這麼一問,有些錯愕道:“宛瑤,我額娘已經答應,讓你進府做側福晉了,你年紀也不小了,額娘說,隻要我高興,可以讓你先入門。”
“側福晉?”宛瑤很艱難的才抬起頭來,瞪圓了眼睛看德麟,這就是德麟口中的答應了?
德麟根本沒發現宛瑤情緒的變化,仍舊自顧自的說著:“你一向懶散慣了,連自己屋子裏的事情,都嫌麻煩,懶怠的管,自然也不願意管府裏中饋,等回頭我娶了嫡福晉,回來打理中饋,就不用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