顒琰回到宮中後, 直奔翊坤宮, 鄂羅哩有心趕在皇上前頭, 也得個英雄救美的名聲, 說不得皇上會賞賜良多, 奈何顒琰根本不給鄂羅哩這個機會, 下了馬, 兩條大長腿一邁步,一步頂鄂羅哩一步半的,鄂羅哩小跑著愣是追不上。
好在定恭親王來的快, 大步流星的跟在顒琰後頭說道:“皇上,賢妃娘娘剛剛趕去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顒琰通身上下蘊著寒氣, 手上青筋畢露, 連馬鞭都快要捏碎了:“那十個侍衛呢?”
定恭親王咬了咬牙,悶聲說道:“剛剛隨著婉太妃進了翊坤宮。”
“好樣的!”顒琰聲音有些悶悶的壓抑:“鄂羅哩, 陳家的事情辦好了沒有?”
鄂羅哩還離著八丈遠, 定恭親王瞧不過眼, 長臂一伸, 將鄂羅哩拽了過來, 鄂羅哩氣都喘不勻, 卻不敢耽擱的說道:“這個時辰應該辦好了,但是消息傳不來這麼快,這會兒太上皇的鑾駕還沒到宮門口呢。”
鄂羅哩一口氣說完, 大口大口的喘氣, 顒琰微帶怒意的掃了一眼鄂羅哩,關鍵時刻,這樣不頂用,要他做什麼?
“綿恩。”顒琰看向定恭親王:“你領了人親自去辦陳家的事,消息傳不進來沒關係,在外頭讓人瞧見了,聽見了也行。”
定恭親王眼眸一轉,點頭說道:“皇上放心,微臣這就去辦。”
定恭親王說完,大長腿一伸,往神武門去了。
兩人說話間,腿腳也沒閑著,到了翊坤宮門前,就見翊坤宮的宮門緊閉,顒琰安排的兩個侍衛早已經不見蹤跡,再聽裏頭,哀聲遍布,顒琰方才被定恭親王安定些許的心,再也忍耐不住,沒等鄂羅哩去叩門,一腳踹在大紅漆門上。
鄂羅哩都嚇傻了:“皇上,您別傷了您的腿,奴才來,奴才來……”
鄂羅哩話音未落,顒琰又是一腳,似是要將自己的怒意盡數發散了去,顒琰能在乾隆爺的一眾阿哥裏頭冒出頭,成為皇上,也是真刀實槍練出來的,兩腳下去,門被踹開了,顒琰抬腳就往裏走。
隻見翊坤宮的院子裏頭,整整齊齊的橫了六條條凳,伺候宛瑤的六個一個不落的趴在上頭,雖未見血,但看這架勢也打了十板子了。
綠豆最機靈,看到顒琰,一骨碌就滾了下來,往顒琰這邊爬:“皇上,您可回來了……”
容嬤嬤喊著道:“皇上,您快去瞧瞧娘娘,太妃娘娘硬灌了娘娘米酒。”
容嬤嬤根本顧不上自己挨的打了。
這麼大的動靜,內殿哪兒能聽不見,賢妃第一個跑出來,連規矩都顧不上了,皇上臨走的時候,在景仁宮歇了一晚,雖未明說,但那意思,她聽得明白,若是純嬪有什麼事,皇上不會饒了她。
今個兒她得了消息,緊忙著往翊坤宮趕,可婉太妃與郡王福晉說的頭頭是道,她根本就插不上嘴:“皇上,太妃娘娘與福晉就是要純嬪妹妹吃點米酒,是對身子好的……”
賢妃這會兒害怕的不成,皇上臨走前說,她的妃位多少還是頂用的,可真到這兒,哪兒還頂用,一個婉太妃,一個郡王福晉,她哪個也惹不起,她有心想要強硬點,奈何婉太妃隻是讓宛瑤吃米酒,她便是想要強硬,也沒個由頭。
顒琰一言不發,連看賢妃一眼都沒看,大步往內殿去,婉太妃與伊爾根覺羅氏誰也沒想到顒琰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兩人齊聲道了萬福。
顒琰掃了一眼內殿,終於在架子床的腳踏上,瞧見了縮成一團的宛瑤,宛瑤身邊站了一個侍衛,手裏提溜著炸了毛的元寶,正要往地下摔,見到顒琰進來,才緊忙著跪地行禮。
“皇上,本妃與郡王福晉來探純嬪……”婉太妃一語未落,顒琰馬鞭一甩,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甩在宛瑤身邊的侍衛臉上,紅豔豔的瞬間出了血痕,暖閣裏攏共進來兩個侍衛,顒琰什麼也沒說,隻是手上用足了力氣,“啪啪”又是兩鞭子,鞭鞭見血。
婉太妃與伊爾根覺羅氏嚇壞了,一時之間,隻聽到鞭子落在血肉上的聲響,兩人相互攙扶著往後挪去,生怕這鞭子落到她們身上,顒琰這個樣子,她們誰也沒見過,自來顒琰在乾隆爺麵前就是極孝順乖覺的,何曾這樣一言不發,寒意逼人?
鄂羅哩跑進來,才算是打破了這別樣的沉默:“大膽奴才,翊坤宮的暖閣,也是你們能進來的!誰給你們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