顒琰的毛,立刻被捋順了,花嬤嬤特製的玫瑰香露,是有怡情效果的,鄂羅哩以為花嬤嬤這回慘了,哪知道顒琰轉頭就賞了花嬤嬤一把金瓜子,弄得鄂羅哩很是迷惑,皇上被純妃娘娘迷得五迷三道的也就罷了,如今連花嬤嬤也能迷惑皇上了?
顒琰走後,宛瑤也沒睡多大會功夫,有心想要與景馨說說這件事情,可到了後殿,見海姑姑正在廊下伺候著,體和殿安靜的很,海姑姑低聲回道:“昨夜三阿哥鬧到三更天才睡下,景嬪娘娘一直看著,也沒醒呢,要奴婢去通稟嗎?”
“不必了,讓她多睡會兒吧,我去景仁宮坐坐。”皇後昨個兒病了,也不知道是真的病了還是假的病了,反正是不用她們去請安了,倒也可以懶散一些。
宛瑤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還是要告訴紫菡這件事情,讓紫菡也早些把這心事了了,長痛不如短痛,原本慶禧親王就不該是紫菡喜歡的人,如今得了這樣一個機會,將這不該起的情意,斷了也好。
宛瑤打定主意,便往景仁宮去,也沒驚動賢妃,直接進了紫菡的偏殿。
“宛瑤姐姐怎麼來的這麼早?你如今行動不便,有什麼事兒,讓綠豆喊我一聲就是了,何必自己辛苦過來一遭。”紫菡笑吟吟的迎上來,行了禮,半攙扶著宛瑤,等她在羅漢榻上坐穩了,才鬆開手。
宛瑤打量了一眼紫菡的偏殿,她一直沒到景仁宮來坐過,一向是紫菡往她那,或是永和宮去,這會兒見紫菡的屋子全部用的淺紫丁香色的帷帳,說不出的溫柔,隻是多少有些暗,不及粉色那等珠光般亮澤,襯得偏殿有些不大亮堂。
“現在月份淺,也穩當了,嬤嬤都說,要四處走走,將來才好生,我想著從來沒來瞧過你,便過來了。”宛瑤四處瞧瞧,見紫菡旁邊的繡凳上,放著一個針線笸籮,裏頭放著一個繡繃子,才繡了個開頭,也不知繡的是什麼。
“那敢情好,宛瑤姐姐今個兒不過來,我也要去尋你的,咱們幾個裏頭,宛瑤姐姐的針線最好,我也不知怎麼的,繡什麼不是什麼,愁死了。”紫菡笑容滿麵,拿起繡繃子來給宛瑤瞧,宛瑤這才發現,繡繃子下頭,還有好幾塊布料,是繡壞了的,隻是看著模樣,也不知繡的是什麼。
碧淞端著黑漆描金的托盤進來,含笑說道:“純妃娘娘不知道,我家小主也不知怎麼的,就想起要做女紅了,倒把奴婢難為的夠嗆,奴婢險些就要去針工局,借個繡娘來了。”
宛瑤接過紫菡遞過來的繡繃子,瞄了一眼問道:“你想要繡什麼?”
紫菡很認真的答道:“我起先想要繡個鴛鴦戲水的,可是怎麼繡都像鴨子,昨個兒碧淞說,並蒂蓮好繡,那我就繡個並蒂蓮。”
鴛鴦戲水,並蒂蓮,這都是郎情妾意好兆頭的花樣,宛瑤目光微沉,與花嬤嬤說道:“嬤嬤也歇會兒去,我與紫菡多坐會兒。”
花嬤嬤昨晚上在羅漢榻上睡下的,也的確是累得慌,還一直打著精神,生怕皇上半夜鬧一場,她攔不住,因而著實精神不濟,紫菡這兒也沒什麼,就是兩盞奶茶,連點心都是容嬤嬤送過來的。
花嬤嬤放心跟碧淞去茶房歇著了,宛瑤翻開紫菡的手心,看著紫菡的手指肚上,好幾個針眼,氣得“啪”的一聲,打在紫菡的手掌心:“你都多大了,才學針線,是不是太遲了些,瞧瞧,手紮成什麼樣兒了。”
紫菡嘻嘻笑著,滿不在乎,挽著宛瑤一個胳膊,晃悠著說道:“宛瑤姐姐,你不知道,我隻要想到,我親手繡的東西,在慶禧親王的腰間掛著,就高興的跟心裏揣了個小兔子似的,你見到皇上配著你親手做的東西,是不是也是這般高興的?我隻要這般想想,心裏頭就要冒泡泡了。”
宛瑤怒其不爭的戳著紫菡的腦門:“我看你的確是冒泡泡了,腦子裏進水,這會兒水都燒開了!你知道慶禧親王這陣子為什麼在宮裏頭嗎?”
紫菡眉眼彎彎,笑得跟廊下小花兒似的,攪著帕子說道:“大約是為了能與我多見幾次吧,但是我能見著他的機會不多,我算過了,後個兒穎貴太妃壽辰,他必定要去,宛瑤姐姐你說,我現在繡,能趕著後日送給他嗎?”
宛瑤這會兒特別想把紫菡的腦袋敲一敲,看看紫菡的腦袋裏除了進水,還有沒有進驢糞蛋一類的東西,怎麼就蠢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