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顒琰黑著一張臉, 從永和宮乘轎攆往毓慶宮去, 鄂羅哩膽戰心驚的, 連句話也不敢說, 生怕皇上一生氣, 直接賞他幾十板子, 永和宮的如妃娘娘, 翊坤宮的純妃娘娘是金貴人,皇上便是生氣,也不能拿兩個挺著大肚子的人怎麼著, 可不就得找旁人撒氣?

“跟永璘說,這次鎮壓白蓮教,還差三十萬兩白銀, 讓他十日之內, 給朕把銀票送過來,不然, 非但娶不得武佳氏的格格, 連帶著前頭嫡福晉的死, 朕也不給他兜著, 讓他自己瞧著辦。”顒琰終於開口, 一開口就嚇死人。

鄂羅哩嘴角直抽抽, 慶禧親王一年的年俸大概一萬八千兩,三十萬兩那得小二十年的年俸了,這慶禧親王拿不出來, 皇上要惱他, 真拿出來了,怕皇上也饒不得他,這可真真是步絕殺棋。

轎攆還沒到毓慶宮,就聽著前頭的延禧宮裏,隱約有哭聲傳來,顒琰愈發的惱怒,冷眼掃了鄂羅哩道:“去延禧宮瞧瞧,為什麼三阿哥要鬧。”

鄂羅哩巴不得這會兒離著顒琰遠一些,立馬甩著拂塵去了。

延禧宮裏,景馨正抱著三阿哥,輕聲細語的哄著,看向海姑姑,豆瓣等人眼底盡是淩厲之色:“本妃不過用會兒膳的功夫,怎麼三阿哥便哭了?你們做了什麼?”

豆瓣怯懦著不敢說話,景妃最近脾氣大的很,她已經挨了不少的嘴巴,倒是海姑姑平靜的回道:“三阿哥想要拿炕幾上的滾水,奴婢怕燙著三阿哥,所以不答應,三阿哥便哭了起來。”

景馨盯著海姑姑,半句話也不肯信了她,冷漠至極的說道:“本妃與你說過,再讓本妃聽到三阿哥哭,便杖斃了你,你可記得?”

海姑姑跪下身去,依舊不急不躁:“景妃娘娘,恕奴婢大膽多言,這小孩子,哪兒有不哭的道理?您杖斃了奴婢不要緊,隻三阿哥身邊,少不得又要進了新人,如今延禧宮跟冷宮無異,內務府再過來的人,怕是還不如奴婢對三阿哥盡心。”

“你……”景馨盯著海姑姑,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當本妃當真不敢殺你嗎!”

景馨話音才落,就聽得廊下碧月稟道:“娘娘,鄂公公來了。”

聽聞是鄂羅哩,景馨眼底的厲色轉眼消失不見,眼底裏帶了些許的期盼,是鄂羅哩,那是不是皇上要來?若是皇上能給她做主,她也不至於被海姑姑一個奴婢,如此拿捏。

景馨忙著抱著三阿哥往外走,揚聲喊道:“快請鄂公公進來。”

跪地的海姑姑眼眸微轉,不動聲色的跪在原地。

“哎呦,景妃娘娘,可不敢勞動您大駕,三阿哥還這麼小,抱出來著了風寒,奴才可擔當不起。”鄂羅哩身為顒琰身邊的掌事太監,被後宮裏頭的不得寵的妃嬪起身相迎,也不是沒有過,隻不過這位主子,再怎麼不得寵,也是妃位,懷裏也抱著貴妃所出的三阿哥,他可不敢在這位麵前拿大。

雖說純妃娘娘與如妃娘娘因為信貴人的事兒,與景妃娘娘生份了,但延禧宮的份例可從來沒有少過,可見如妃娘娘與純妃娘娘心裏頭還是有著情份的,誰也說不好,景妃娘娘哪日就與兩位娘娘和好如初了。

鄂羅哩不過是隨口說的話,在景馨聽來,卻是覺得似乎在責備自己,當即有些訕訕,抱著三阿哥,輕輕的拍著,哄著,柔聲問道:“鄂公公怎麼過來了?可是皇上有什麼差遣?”

鄂羅哩掃了眼景妃亮閃閃的眼睛,暗地裏啐了一口,皇上若不是看在純妃娘娘的份上,早就把她送去鍾粹宮了,被冷落了這麼久,竟然還想得寵嗎?

“皇上本來沒想著過來,隻剛剛從永和宮出來,隱約聽見三阿哥的哭聲,心裏頭放心不下,所以差遣奴才來瞧瞧。”鄂羅哩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景馨抿了抿唇,到底想要借了皇上的東風,處置海姑姑,因而說道:“本妃也正責問著,本妃不過是去用晚膳這麼會兒功夫,三阿哥就哭了起來,明明一整日都好好的,也不知這些人是怎麼伺候的。”

鄂羅哩聽話聽音,知道景馨的意思,隻是他不能順著這話說,因而一笑道:“景妃娘娘若是覺得這些人伺候的不好,那便打發了,回頭讓內務府重新送人過來就是了。”

景馨聽得麵色一喜,以為終於有法子,能讓海姑姑等人離開,哪知道鄂羅哩繼續說道:“隻是這裏頭還有些個兒事,您知道的,內務府如今是如妃娘娘打理著,如妃娘娘懷著身子,到現在就有些力不從心了,若是下頭那起子人給延禧宮選人,怕是不如如妃娘娘那樣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