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顒琰也知道宛瑤是氣什麼,說到底還是信貴人的事兒,宛瑤雖然從來沒在他麵前再提過信貴人,但顒琰知道,信貴人就是宛瑤心裏頭的一根刺,什麼時候提起來,什麼時候,她便心裏憋悶一陣子。
顒琰不願自己與宛瑤有隔閡,可信貴人的事兒,當時也容不得旁的處置,不止他一人瞧見,多少人撞見了的,連永璘這個親王都收了申飭,更別說信貴人了,在這後宮裏頭,一個小小的貴人,著實算不上什麼,不過是比宮女強一些,多個家世罷了。
顒琰有心想要跟宛瑤低個頭,把這個心結解了,可當著如姍的麵,他又拉不下臉來,因而下了朝,想著宛瑤要去坤寧宮“侍疾”,便乘了轎攆,往坤寧宮來。
鄂羅哩唱和後,倒是讓纖恩和碧霞愣了一愣,兩人誰也沒想到,皇上竟然會過來,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的皇後,基本上已經是昏迷不醒了,這會兒純妃又沒過來,四公主也不在,這……著實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纖恩與碧霞對視了一眼,各自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精光,便不約而同的迎了出去,如今宮裏頭最得寵的兩位,一位純妃,一位如妃,都不能再侍寢了,新人說不得年底就要入宮來,留給她們兩人的機會不多了,若不抓緊時機,怕是等新人入宮後,兩人還是沒有侍寢的老人,到時候,連新晉的秀女都不如了。
顒琰進了坤寧宮,卻壓根沒瞧見宛瑤,連宛瑤身邊的人都沒過來,顒琰衝著鄂羅哩使了個眼色,鄂羅哩忙著去打聽去了。
纖恩與碧霞一左一右的伺候在顒琰身邊,又是端茶,又是遞水的,十八般武藝都往外招呼。
顒琰劍眉微凜的問道:“純妃呢?”
纖恩立刻上前,嬌滴滴的說道:“回皇上的話,純妃娘娘怕是還沒起身呢吧,您不知道純妃娘娘每回來,都隻是點個卯,便往著稍間一坐,一坐便是一整天,說是侍疾,可純妃娘娘怕是有兩三個月沒瞧見皇後娘娘的模樣了。”
顒琰沉著臉,沒說話,不讓宛瑤給皇後喜塔臘氏侍疾,那是他的吩咐,不過,宛瑤應該是會去給皇後請個安的,她那般聰慧,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頭,讓人拿捏把柄,那麼……宛瑤連皇後的麵都見不得,是因為皇後宮裏頭的這些人防著宛瑤?
這般一想,顒琰的臉色愈發陰沉,坤寧宮的這些個奴才,都能欺負到宛瑤身上來?宛瑤如今已是四妃之位,隻等這她誕下龍嗣,得封貴妃,居然還能被奴才秧子欺負了?
碧霞見顒琰臉色陰沉,還以為是纖恩的話,讓顒琰不悅了,因而落井下石的說道:“恩貴人說的正是,嬪妾兩人服侍著皇後娘娘,這兩個多月都清減了不少,皇上您瞧瞧,嬪妾的腰身都纖細了許多呢。”
碧霞說著,就往顒琰身邊湊去,將自己盈盈一握的小腰往顒琰的手心裏送,她是宮女出身,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隻要能霸占著皇上就好,哪裏還管什麼風騷不風騷的,再者說了,男人可不就好這一口嗎?皇上也是男人,後宮裏頭的妃嬪都端方賢淑的,怕就喜歡她這般妖嬈模樣的。
纖恩暗地裏啐了碧霞一口,到底是宮女出身的浪蹄子,在坤寧宮呢,就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放蕩,真真是不要臉。
纖恩雖這般想,可終歸不願意被碧霞一個宮女出身的給比下去,因而將自己尚且能看的臉蛋也湊了過去,說道:“皇上您瞧瞧,嬪妾的臉,是不是憔悴了許多?”
鄂羅哩去打聽了才知道,宛瑤還在永和宮沒出來呢,再轉到廊下,這一聽,哎呦喂,今個兒可熱鬧了。
鄂羅哩多精明一個人,眼珠子一轉,抬腳就往永和宮去了,進了宮門就開始幹嚎:“哎呦喂,如妃娘娘,純妃娘娘,您二位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坐得住,睡得穩的?坤寧宮那邊,皇上可要被人爬了床了,恩貴人與霞常在正一左一右的,對著皇上兩麵夾擊呢。”
宛瑤和如姍正用著早膳呢,清粥小菜,用於化昨個兒的火氣,如姍用的麻辣的,還好一些,隻是嘴裏頭長了泡,喝口水都疼的抽氣,宛瑤就更別提了,昨個兒一碟子香辣小龍蝦下去,今個兒鼻子下頭起了兩個火疙瘩,下巴上還有一個,一晚上就發起來,冒著白頭,那叫一個醒目。
鄂羅哩的話一傳進來,宛瑤扔了手裏的菜葉子,瞪圓了眼睛怒道:“敢挖我的牆腳!膽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