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宛瑤也明白,真真另外指了人入宮來,必定是家世顯赫之人,哪能容得下如姍與宛瑤這兩個?可真真讓兩人把手裏的權交出去,兩人也是不樂意的,這宮裏頭有沒有權勢,那是兩回事,她們不為著自己個兒,也得為著自己的孩子想想。
“行,我都記下了,回頭皇上再跟我提,我立刻便答應下來,最好讓皇上連聖旨也寫了,蓋上玉璽,白紙黑字的抵賴不得,如何?”
如姍被宛瑤逗得直樂,戳著她的肚皮笑道:“你快鑽出來,瞧瞧你額娘,臉皮厚的賽城牆了。”
宛瑤鼓了鼓包子臉道:“臉是什麼?又不能吃,不要了!”
如姍笑得抱著肚子直晃悠,站起身來說道:“你今個兒午膳用什麼?我嘴裏的泡可算是下去了,喝了好幾天的白米粥,我這嘴裏淡的很,來你這兒解解饞。”
“今個兒午膳用煎餃,水煎包,容嬤嬤做了好幾種餡料的,我覺得韭菜餡的煎起來最好吃,薺菜餡的也還行,白菜的,蘿卜的就差一些了。”宛瑤就差掰著手指頭數了。
如姍不由得問:“怎麼都是煎了的?你這火疙瘩才下去些,可還沒消呢。”
宛瑤不以為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總比吃香辣小龍蝦好吧,蒸的煮的,我覺得沒味,特意讓她們早早煮了餃子,蒸了包子,晾涼了煎著吃。”
如姍聽得撇嘴:“那我還是吃那天的麵茶吧。”
兩人說著就往暖閣裏頭去,人還沒進去,就見綠豆顛過來,跟碧溪說了兩句,碧溪衝著如姍福了福身,就出去了,片刻回轉,臉色很是難看。
“怎麼了?”如姍蹙眉道。
碧溪見暖閣裏頭沒外人,壓低聲音說道:“剛剛小順子趁著往壽康宮跑腿的功夫,來跟奴婢說,太上皇下了兩道密詔。”
“密詔?”如姍與宛瑤看向碧溪,就見碧溪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沒錯,是和珅和中堂慫恿著太上皇寫的,直說如今後宮之中,沒有能夠壓製後宮之人,隻有承乾宮的貴妃娘娘能當其位,一道是給承乾宮的貴妃娘娘,冊封貴妃娘娘為繼後,一道是給如妃您,冊封您為皇貴妃。”
“承乾宮的貴妃娘娘?”如姍與宛瑤對視一眼,她們兩個誰也沒想到,貴妃還能出來,而且是一舉封後。
碧溪將自己剛剛得知的消息盡數說出來:“但小順子說,太上皇還有口諭,要貴妃娘娘潛心禮佛,三阿哥也仍舊由景妃養著。”
如姍原還想問,貴妃害死了那麼多的皇嗣,太上皇便是再怎麼糊塗,也不該忘記,原來,太上皇沒有忘,但仍舊抬了貴妃冬晴為後,她的家世也的確是足夠問鼎後位,隻是潛心禮佛,不讓貴妃撫育三阿哥,大概是要把貴妃冬晴禁足在這坤寧宮中了。
如姍沉默良久,方才問道:“小順子有沒有說,太上皇為何要冊封我為皇貴妃?”
碧溪搖頭不知,宛瑤卻是緩慢張口道:“一位鈕祜祿氏為後,一位鈕祜祿氏為皇貴妃,和珅這是怕你頂了承乾宮那位去。”
“可……可太上皇防備她至此,皇上也不喜她,她便是成為了皇後,不也是空有那個身份而已嗎?她圖的什麼?”如姍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她知道和珅經常哄著太上皇,左右朝政,但從來沒想過,和珅會請下了這樣兩道聖旨,這太荒唐!
“和珅要的簡單,就是他的族人成為了皇後,至於貴妃冬晴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他才不管,至於冬晴那個人,自來是個徐徐圖之的,天長日久,說不得她哪日就翻身了,一個皇後的名,就足夠她擺布咱們的了。”宛瑤摸著肚子,也是無語之至了,太上皇要管事兒,去管自己的那堆太妃去啊,插手兒子的事兒,真是……
可真真說起來,顒琰的皇後是誰,太上皇還真有資格插手,不是抬舉冬晴,說不定就是另外尋了個人抬進宮來呢。
“你我現在就去毓慶宮找皇上,讓皇上想辦法。”如姍拉著宛瑤就要往外走。
宛瑤停住腳,不肯走,歎氣道:“皇上也憋悶著呢,想他這麼憋悶的皇上,他怕是頭一個了。”
如姍有心想說,往前頭數,有攝政王多爾袞,有鼇拜,也不是哪個皇上都順風順水的,可如今擋在皇上麵前的是他自己個兒的皇阿瑪,這就比較悲劇了,打不得,罵不得,管不得,惹不得的……真真氣死了人。
在毓慶宮的顒琰也得了消息,的確是氣得要嘔血了:“這後位,朕說什麼也不能讓她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