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喜歡過?”顒琰氣得又是一拳:“你是怎麼喜歡她的?因為你的喜歡,你額娘伊爾根覺羅氏夥同婉太妃,在寧壽宮對她冷嘲熱諷;因為你的喜歡,你額娘入宮灌宛瑤酒,意圖讓侍衛輕薄於她;因為你的喜歡,宛瑤被皇後拿捏住把柄,險些丟命?還有昨日,因為你的喜歡,她現在被二阿哥詬病?”
“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你隻顧著你自己,你何曾顧忌過宛瑤是如何想的,是如何應對的?明明是你對不住宛瑤在先,她先前那麼多的小荷包,絡子的給了你,真真是喂了狗!”顒琰一把將德麟從地上拽起來,冷峻道:“富察德麟,你要是個男人,就好好看看,宛瑤她因為你的喜歡,落得什麼樣的境地!”
德麟愣在原地,呆呆的看向顒琰:“這……這不可能……我額娘她……二阿哥他……”
“朕如今給你的是愛新覺羅家的格格,不為了別的,隻為著宛瑤幼時,從樹上跌落,你救了她的性命,這份情,朕替她還清了,從今往後,你與她再沒有任何瓜葛。
朕奉勸你一句,你以後就算是說醉話,說夢話,都要警醒著些,若是讓人知道,你與宛瑤如何如何,傷害宛瑤半分,朕一定會滅了你富察氏一族,你給朕記著,君無戲言!”
顒琰鬆開德麟的衣領,將他推開很遠:“鈕祜祿氏的名姓,縱然給宛瑤帶來許多優勢,卻也帶來許多的麻煩,如今她已經被許多人盯上,若是你真的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在意她,就閉緊你的嘴巴,管好你的額娘!”
“這是朕,最後一次與你說這樣的話,再有下次,朕絕不跟你廢話!”顒琰撿起德麟丟在一旁的匕首,猛地一甩,匕首從德麟的脖頸邊擦身而過,甩在德麟身後的殿門上:“滾!朕不想在宮裏再見到你,你自己去與太上皇說。”
德麟滿臉汗水,灰頭土臉的從毓慶宮走了出去,鄂羅哩不錯眼的盯著他離開,才滾進了殿門裏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顒琰一番,腿一軟,就跪了下去:“皇上哎,下次您可別這樣了,嚇的奴才都要尿褲子了,德麟貝勒帶了利器入毓慶宮,那就是必死的罪過,您喊兩個侍衛來,就能要了他的命,您是皇上,金貴至極,您這是何必啊,您要是傷了玉體,奴才可怎麼著啊……”
鄂羅哩哭的跟死了親額娘一樣的,顒琰打了德麟一通,這口氣才算是出了半口,理了理身上的錦袍,發現髒汙的不成樣子,一邊解著盤扣,一邊往裏頭行去:“少廢話,沐浴更衣。”
鄂羅哩抹幹淨眼淚,服侍著顒琰,換了一身寶藍色海雲紋玉帶錦袍,看著精神氣十足,重新在禦案前落座,說道:“血滴子進富察府,若是德麟再說出有關皇後的任何一個字,殺無赦!”
“屬下領命。”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鄂羅哩聽得隻皺眉,皇上跟前能用的血滴子,攏共六個,這就讓富察府占了一個去?
顒琰卻猶覺不足,翻看了幾本奏折後,猛地將一份折子,扔落在地:“混賬東西!”
鄂羅哩低眉順眼的,躲在一旁當透明人,卻也知道,皇上這一句罵的不是德麟貝勒,而是二阿哥。但二阿哥是皇上的兒子,如今的嫡長,論理,是要繼承大統的,他不敢輕易說些什麼出來,免得將來被清算。
顒琰深吸了幾口氣,仍舊是壓製不住心中的氣惱,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是這樣的人,連自己的親額娘都能算計的渣滓!
“二阿哥瞧中的人,是戶部尚書布顏達賚的格格?”顒琰問道。
鄂羅哩忙著回道:“回皇上的話,上回聽著二阿哥的意思,是這樣的,不過二阿哥說,是戶部尚書尋的二阿哥,二阿哥自己是被動的。”
顒琰冷哼了一聲,他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當初他也是被朝臣找過的,二阿哥綿寧那點兒小心眼,他怎麼會看不穿?
“朕與他說了,朕為他挑選的人是佟佳氏的格格之後,他有沒有與舒明阿打交道?”顒琰問道。
鄂羅哩咬了咬牙,沉默著搖了搖頭。
顒琰怒氣更勝,思量片刻說道:“你……去布顏達賚府上一遭,與他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