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風和日麗的, 宛瑤與如姍一道在坤寧宮見了八位格格, 眾人早早得了消息, 她們這中間, 要出一位二阿哥的嫡福晉, 一位德麟貝勒的側福晉, 一位慶禧親王的繼福晉,這三個是比較有奔頭的,餘下的, 怕最多是個侍妾的身份。
旁的人也就罷了,多多少少都露出來對這幾個位置的爭搶之意,最讓宛瑤意外的是, 布顏達賚的女兒韻兒格格。
待送這八名格格的時候, 韻兒刻意落下了兩步,給綠豆使了銀子, 要再見宛瑤, 綠豆拿不準主意, 低著頭, 再次轉進了暖閣:“娘娘……”
綠豆將銀子捧到宛瑤眼門前, 老實巴交的回道:“韻兒格格給了奴才這個, 還想與娘娘說上兩句話,奴才不知道娘娘的意思,不知道您要不要見?您要是不見的話, 奴才立馬麻溜的把這銀子還回去。”
花嬤嬤聽後, 直啐他:“討巧的東西,沒聽說過誰收了銀子,還有退回去的道理,你這坤寧宮的大總管是愈發的會當差了,捧著銀子,讓娘娘為難,為你描補人情,著實該打。”
宛瑤板著身姿小半日,這會兒腰酸的厲害,便扯過來一個團花紋海棠紫迎枕倚著,疑惑道:“本宮也鬧不明白,她這是唱的哪出,誰不知道二阿哥的嫡福晉不是她就是淩月格格?剛剛旁人爭的,不是德麟貝勒的側福晉,就是慶禧親王府的繼福晉,一個有癡情人,一個有權人,總歸是沒人與她搶,她可倒好,好端端的說了句,慶禧親王府修建的精致華美。”
宮裏頭說話,一向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韻兒格格這話,已經算是比較明顯的了,可宛瑤想不明白,她好好的嫡福晉不當,為何想要去做繼福晉?難不成,布顏達賚與二阿哥鬧崩了?
“這個事兒,本宮做不得主,你回了她去吧。”宛瑤擺了擺手,嘀咕著道:“布顏達賚府上將紫禁城當做她家後園子不成?想嫁哪個就嫁哪個?”她當初選秀,都由不得自己呢。
這個韻兒格格把自己當成什麼了?起先想要成為二阿哥嫡福晉的時候,也不顧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在宮外去給二阿哥敬茶,如今改主意,又到她這兒使銀子?
宛瑤撇嘴,不愧是戶部尚書府的,銀子真多,一出手就是銀錠子。
綠豆出了暖閣,見韻兒格格一身銀紫色折枝玉蘭旗裝,滾著玫粉色四指寬銀邊,端的鮮亮,再瞧她下巴揚的高高的,一副皇後娘娘必定會見她的模樣,便來了氣,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與身邊一個小太監嘀咕道:“一會兒接三阿哥從上書房回來的時候,跟二阿哥跟前的人透句話,就說這韻兒格格想要做慶禧親王的繼福晉,正在坤寧宮求著皇後娘娘呢。”
小太監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隻管聽命行事,綠豆呢,轉了個彎,往膳房去了,把韻兒格格丟在那,等著去吧。
這一等,就等了兩三個時辰,韻兒格格這才知道,皇後並不肯見她,卻也沒個人來提醒她一聲,倒讓她站得腿都回不了彎,疼的厲害,出宮的時候,滿臉氣惱,倒好像皇後欠了她一樣的。
宛瑤不知道這事兒,鄂羅哩卻一直盯著布顏達賚府上呢,待韻兒格格不高興的出了宮,鄂羅哩立馬麻溜的回了顒琰。
“不知所謂!”顒琰聽了鄂羅哩的回稟,一陣子來氣:“皇後肯見她,那是給她的恩典,她竟還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不成?”
鄂羅哩挑了挑眉梢,要說這布顏達賚大人,倒是上道,不過是與他說了兩句,立刻表忠心,說什麼絕不敢存著非分之想,今個兒表現倒也不錯,退而求其次,擇了慶禧親王府,可這位格格,可就……
顒琰抬腳出了毓慶宮,就往坤寧宮去了,可轎攆還沒到了坤寧宮,就被定親王攔住了,低聲說了兩句,顒琰暴跳如雷:“他好大的膽子!”
跟在轎攆旁邊的鄂羅哩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還以為是德麟貝勒那出了事兒,一顆心惴惴不安的,先頭德麟貝勒都挨了打,若是還沒長記性,那就隻能拿命來填了……
哪知道顒琰深吸一口氣,與定親王說道:“讓那混賬東西到毓慶宮來!朕倒要看看,他想要幹什麼!身為阿哥,竟做出此等……無恥之事!”
鄂羅哩一口氣沒喘上來,這會兒回了神,這是……二阿哥出事了?
鄂羅哩不敢耽擱,小跑的跟上轎攆,又折回了毓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