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姍撇了撇嘴,直接踹了花盆底,盤腿而坐:“我以後,每日帶著五阿哥來坤寧宮用膳,虧了誰,不能虧了五阿哥,正長身子的時候呢,不吃肉怎麼成?”
宛瑤“噗嗤”一笑:“方才那麼一本正經的,我當你要訓我呢。”
“你是皇後娘娘,我哪兒敢訓你?”如姍笑了笑,又道:“那四幅畫,我都讓如意館裝裱好了,我那兩幅,拿回永和宮了,你的那兩幅,你要不要,自己拿主意。”
如姍拿了自己那幅,紫涵的那幅,留給宛瑤的是她與景馨的。
宛瑤默了默,說道:“我一會兒讓豌豆跑個腿,拿回來收到書房去吧。”
如姍聽後,嫣然一笑,她便知道。
“還有一樁事,是關於德麟貝勒的,要不要聽,你自己選。”如姍知道,富察府的事兒,一概傳不到她麵前來,除了她,沒人敢跟宛瑤提起富察德麟。
宛瑤沉吟片刻,笑盈盈的說道:“說吧,你們都當我糊塗,其實我知道,坤寧宮大火那日,是德麟救了我,隻衝著這個,總算印證了,我沒瞎了眼,這青梅竹馬,也不是一味的給我添堵。”
“他……用鴉片,誤班是常事,辦的差事也沒有一樁是能做好了的,皇上下了旨,發配伊犁,前幾日,他的福晉入宮求見,我見了,說是要跟著一同去,我應了,福晉畢竟是愛新覺羅氏的人,去那邊有個照應,該帶的東西都沒少帶,跟舉家搬遷也沒什麼差別了,我想著這樣也好,他用了鴉片,整日的胡言亂語,這次皇上是將他發配,下一次,說不定就是斬首了,去那邊,重新開始,又有京城的根基,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如姍將自己所知,都說給了宛瑤聽,具體細節雖未明言,宛瑤也知道,德麟用了鴉片,必定說了那些什麼共赴黃泉之類的話,否則顒琰也不至於這麼打發了他。
“替我送些東西給他,不必跟他說是我送的,畢竟也有六年青梅竹馬的情份在。”宛瑤太清楚鴉片是個什麼東西,她就是用那東西,替紫涵報仇,讓慶禧親王成了廢物的。
“一早就替你送了。”如姍說道。
如姍深吸一口氣,沒有將德麟先前一直以侍衛的身份,守在坤寧宮的事,告訴宛瑤,這種會擾亂人心的事情,多說無益。
嘉慶三年的臘月,過得極快,嘉慶四年正月初三日辰時,太上皇乾隆在養心殿病逝,享年八十九歲。
初四日,顒琰發出上諭:解除福長安的軍機大臣職務,削奪和珅大學士,領班軍機大臣,步軍統領,九門提督之職,命和珅與福長安晝夜守靈,不得擅離,切斷兩人與外界聯係。
初九日,和珅,福長安下刑部大獄,查抄和珅家產八億兩,是國庫的四倍之數,賜和珅三尺白綾自裁。
正月十五日,顒琰攜宛瑤同入乾清宮,將四阿哥綿忻繼承大統的密詔,一式兩份,一份放於正大光明牌匾後,另一份放於顒琰身側。
顒琰與宛瑤攜手並肩在廊下賞月,顒琰抬手,將宛瑤的手,落在自己唇畔,溫聲低語:“朕曾經害怕,朕會失言,不能完成給你的承諾。”
宛瑤笑盈盈的揚起粉團子一般的臉,眉眼彎成新月,吧唧在顒琰的臉上親了一下:“再接再厲哦,臣妾與皇上還有很長很長的日子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