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順勢反擊 第二百六十章 暗中反擊(1 / 2)

當堂兄妹二人興致缺缺地來到成國公府後園時, 燕湛聞訊匆匆而至, 他身後則是不慌不忙的王子獻。見長寧公主十分冷淡地轉身望過來, 燕駙馬縱是有再多理由也難以出口, 便很是坦誠地向李徽致歉:“是燕家怠慢了大王, 望大王勿怪。”

燕家當然並非刻意忽視新安郡王, 隻是許久不曾舉辦這樣的宴飲, 所以有些手忙腳亂顧不上來罷了。而且,誰也不曾想到,新安郡王與濮王妃來得居然這般早。按理說, 越是尊貴的客人應該來得越晚些才是。

“無妨。”李徽回道。他正在盤算著如何將燕太妃與成國公府隔絕開來,倒是並不在意待客之類的細節。若是任燕太妃胡作非為下去,指不定成國公府什麼時候便要壞事——換而言之, 或許與她分割之後, 成國公府尚有一線挽救的機會。無論如何,最近正值風雲變幻之際, 容不得出現任何差錯。

燕湛將燕家的小娘子們打發離開後, 方帶著客人開始遊園。此時積雪初融, 除去盛放的寒梅之外, 唯有似化非化的湖泊, 倒也沒有甚麼格外動人的景致。李徽與王子獻並沒有多少遊賞的興致, 不知不覺間便落在後麵。長寧公主與燕湛行得快些,剛開始說話尚能保持平靜,而後便似乎有些爭執。

“她是燕太妃, 是祖父的後宮之一, 已經是李家人,而不是你們燕家的人。原本她便該安安分分地在別宮中待著,如今卻無時無刻不出現在成國公府,對燕家之事指手畫腳。嗬,你們燕家上下都將她當成菩薩供著,人人都聽她的話,我可對唯唯諾諾沒有任何興趣。更何況,她居然還想插手兄長的婚事,憑什麼?!”

“太妃畢竟是長輩,祖父祖母對她言聽計從,我們這些晚輩也毫無辦法……至於大王的婚事,不是隻定了王妃,孺子尚未定下來麼?六娘與七娘年紀小些,正好可過幾年再入王府,也不會妨礙郡王妃。”

長寧公主生生地氣笑了:“這是燕太妃的理由,還是你的想法?阿兄父母雙全,他的婚事自有三世父與三世母做主,與你們燕家何幹?”她真想揭破成國公府中這些人莫名的野心——若不是家中沒有適齡的小娘子,恐怕當初他們便會迫不及待地將自家人送入宮中罷?輩分差別又如何?他們若是沒臉沒皮,杜皇後也不可能斷然拒絕。

燕湛無言以對,此刻沒有人比他心裏更矛盾:既感激燕太妃不遺餘力對成國公府的支持與付出,又厭惡她事事插手、時時迫不及待的難看之相。而且,她所做的一切,看起來都是為了成國公府。無論她所做的是對是錯,旁觀者們也隻會歸結於成國公府、遷怒於成國公府。

“隻要她在成國公府耀武揚威一日,我便一步都不會再踏進來。當然,長寧公主府也不歡迎她。”長寧公主冷聲道,“她所做的一切,亦與我無幹。我不希望聽見任何流言傳出,說甚麼她是為我和阿娘打算之類的話。我與阿娘,從來不需要她替我們打算!”

“貴主……”燕湛張了張口,似是想辯解幾句,終究仍是沉默起來。他當然不能勉強長寧公主,同時也無法勸服燕太妃。夾在愛妻與長輩之間的感覺,簡直令他如坐針氈,連這些天的意氣風發仿佛都蒙上了沉沉的陰影。

“這件事,程青辦得不夠幹脆利落。”聽見二人爭吵的李徽低聲道,“這幾個月必須讓燕太妃安生一些,免得她攪渾了池水不提,反倒給悅娘和叔母帶來麻煩。”萬一楊婕妤幾個月後生下了四皇子,他幾乎能想象出燕太妃會使出的各種粗糙手段。或者自以為是地替杜皇後與三皇子“斬草除根”,或者拉攏楊婕妤以防不時之需等等。

“光是染了風寒自然不夠。”王子獻接道,“不如提議給太宗皇帝與文德皇後做個盛大的道場。由皇後殿下與王妃殿下出麵,持齋用素誦經整整一百日。想來,別宮中的三位太妃也應該效仿才是。待到做完道場後,也已經是夏季了,讓幾位太妃離開長安去行宮避暑,亦算是孝順之舉。”不僅僅是生病而已,有太多的手段將燕太妃困住了,端看需不需要使罷了。

“……此計大善。”李徽相信,饒是杜皇後與閻氏性情再溫和,也應當已經受不住燕太妃了。旁人家的太妃皆是深居簡出,唯獨她卻偏偏恨不得每一場宴飲都不錯過,每一次宮中發生的事都不放過。在她尚沒有能耐掀起狂風巨浪時,便必須將她緊緊地按下去!

不久之後,帝後駕臨,成國公府上下誠惶誠恐地接駕。不過,聖人與杜皇後隻是略坐了坐便離開了。畢竟,即使已經成為親家,成國公府亦是尋常的臣子,帝後不可能給他們過多的恩寵。能過來赴宴,不過是源自於他們對於自家愛女的疼惜罷了。然而疼惜也隻是給女兒的,不可能再舍出去給旁人,免得有人仗著他們的勢氣焰大漲。

幾天過去,杜皇後與濮王妃閻氏陸續上了折子,希望為太宗皇帝與文德皇後做道場。她們身為兒媳,需要持齋茹素抄經誦經整整百日,方能彰顯虔誠之意。王太妃與楊太妃待在別宮中也同樣隻是吃齋念佛,立即答應參與做道場。燕太妃自然不敢成為唯一的例外,也隻得閉門不出了。至於她究竟會不會持齋念佛,那便沒有多少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