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在那短暫的刹那間必死無疑,可偏偏又從死裏逃生,這樣反複的變化,早已經讓他麻木不仁。
還好當時他還算冷靜,幾乎沒有來得及絲毫的考慮爬起身體就向著東方跑去。
莽撞之間才知道進入的正是二姥爺黎叔的院落,他畢竟是個孩子,一看到二姥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頓時撲在對方的懷裏。
看到景翀持刀突然出現,黎叔也是異常的驚訝,但從景翀狼狽的身形之上他也立即知曉了景家再次生出了變故,來不及多加的考慮,他連忙拉著景翀的手將之藏進了房間之中存儲糧食的地窖之中。
可偏偏剛剛藏好景翀,黑衣人就已經到來,在一番威逼之下,景翀這才忍不住選擇了挺身而出。
“哼,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倒還有著成人都所不具備的膽識,就衝這一點,若不是上差有命,我還真的舍不得殺你,隻不過這一切隻能怪你的命不好了!”
淡淡的看了一眼挺身而出的少年,黑衣人的目光之中難得的流露出一抹讚賞之色,但這樣的神色也隻是持續了短暫的刹那間而已,下一刻陡然被一抹凶殘的殺意所代替。
話音剛落,刀鋒一轉,寒芒乍現,就已經再次撲向了景翀。
“孩子快跑!”
就在此時,原本癱軟在地上的黎叔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佝僂的身體向上一揚抓住了黑衣人猛然刺出鋼刀的右手,隨即狠狠的在那手腕之上咬了一口。
“呀!”
一聲慘叫之後,黑衣人憤怒的回過頭來,胳膊肘順勢向下一砸頓時將黎叔擊倒在地,他則再一次衝著對麵的景翀撲去。
“快走!快走!你若不走,就對不起二姥爺這滿腔的熱血!”
剛剛落地的黎叔,劇烈喘息著,吼一般的聲音迅速彌漫開來,立即讓呆立當場的景翀身體為之一震,“二姥爺!”
大聲呼喊了一聲,景翀一咬嘴唇,揮起鋼刀就衝著對麵之人劈砍了一陣,黑衣人氣急,長刀一揮他就欲再次向景翀撲去,但是他卻覺腳下一沉,身體竟然硬生生被人拖住。
緩緩低頭一看,赫然正是近乎瘋狂了的黎叔。
“媽的,這老糟頭子,真他娘活膩歪了!”說罷揮手一道就紮在了黎叔的後背之上,空氣之中頓時飛濺出一條腥紅的血劍。
“二姥爺!”
此時的景翀借助幾乎早已退回了房中,由於黑衣人正處於門口之處,身後之人根本就近不了身,故此都被阻擋在了外麵。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從窗戶進去宰了那個小畜生!”
黑衣人紮了一刀還不解氣,旋及衝著身後的數人吼動了片刻,這才從黎叔的身上拔出了鋼刀。
“景翀快走,再也不要回…回來!”
? 黎叔爬在血泊之中,皺巴巴的臉上早已經慘白如紙,鬥大的汗珠滴落而下,他顫抖著嘴唇狂噴著血液,喊出了最後一句話,下一刻他的身體卻再一次被無情的洞穿,僅僅是抽搐了片刻,就怪眼圓翻,徹底的喪失了生機。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僅剩的一位至親之人慘死在仇人的腳下,景翀再一次變得瘋狂了起來,他的睚眥皆裂,雙目之中瞬間布滿了血絲,一滴血淚從眼角之中輕輕的落下,滿頭的長發瞬間變得蓬鬆,每一根發絲之間都宛如產生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一根根都直立了起來,喉管之中發出陣陣沙啞般的呼嚕之聲,下一刻陡然張開了大嘴。
“嗷嗚!”
一聲殘忍的怒吼,暴、露出兩枚尖銳的獠牙,瘋狂的景翀頓時猶如一隻發了瘋的血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向著門口之處衝擊而去。
一隻手緊緊的抓住鋼刀肆意劈砍,另一隻手則成抓狀拚命的在空氣之中撕扯,無形中爆發出的血紅色光流湧動,就算是遠隔三尺之距,都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強大的撕裂之感。
“吼!”
終於,景翀肆無忌憚的表現還是震懾了一直守在門口的黑衣之人,他完全被這種狂怒的狀態嚇破了膽,短時間內大腦竟然盡是一片空白。
就是這個機會,景翀的身體一躍而起,雙手與雙腳幾乎同時躍起,飛一般就將正直木訥的黑衣人撲倒在地,手中的鋼刀卻不知何時插在了腰間,那伸出雙手猶如一雙堅硬的利刃,毫不費力的就插入了黑衣人的皮肉之中,十指輕輕曲動了一下,立即在黑衣人胸口帶出了一把血粼粼的皮肉。
與此同時,空氣之中隨即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之聲,再看景翀,則身體幾個竄躍,很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