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掌櫃的接著寒暄了幾句,兩個人這才在大廳裏靠角落的地方找了桌椅坐了下來,飯菜擺上,兩個人邊吃邊看,此時的餐廳之中人流湧動,雜亂無章,各種嚷雜之聲不絕於耳。
“他娘的嘞,老子從昨天到現在一夜沒有合眼,今天一定要好好睡他一覺,明天一大早咱們就去西皇穀!”身邊隔桌的有五個人,各個都是赤著上身,滿臉的橫眉立目,滿布虯髯,粗狂不已,而且身材高矮胖瘦一應俱全,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此時其中的一個大個子扯著嗓門說道,傳入耳中,也頓時引起了注目,可是景翀能夠看出,這群人也都是練家子。
“誰敢跟我們搶,我們清州一窟鬼可不是吃素的!”大個子話音剛落,他身邊那個胖子也扯著嗓子吼了一句,然後喝了口酒,大口大口吃肉。
“你們兩個安靜點,咱們清州一窟鬼雖然名氣大,可也不能太過暴露了行蹤,不然很容易招來麻煩的!”看著這二位的表現,五人之中有一個看起來比較板正的黑臉漢子冷著聲怒斥了一句,這才阻止了二人的討論。
景翀靜靜的聽著,不由得眉頭一挑,清州一窟鬼,是從清州來的,卻不知道是不是與公冶家有所聯係。
清州那麼大不是每個人都與公冶家族能扯上關係的,景翀這也是習慣性幻想罷了,他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雖然在聽,卻也在不斷搖頭。
“哈哈哈,所謂清州一窟鬼,不過清州一狗腿罷了,怎麼還敢在江湖上吹噓?幹脆趕緊收拾收拾回家賣狗肉吧,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突然間,在餐廳的對角的角落之中傳來了一道嘲笑之聲,聲音倒是爽脆,可說話的內容卻讓人難以接受,而且他這句話一出立即讓這嚷雜的餐廳之中點燃了火藥味。
“糟了,這是要打架了!”翟杏娘眉頭一皺,她也沒有走過江湖,可女人敏感的察覺還是意識到了接下來的可能,她有點不痛快,因為隻是想靜靜的吃頓飯而已。
景翀沒有說話,隻是衝著她微微一笑,一副愛咋咋地的模樣,他態度很簡單,吃自己的飯,看有意思的事,說不好這裏麵還能有點什麼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兩個人心意相通,翟杏娘也很快明白了景翀的想法,索性忍了下來,自顧自的吃飯。
“他娘的嘞,是哪個滿嘴噴糞的小子,竟然如此調侃我清州一窟鬼,活的不耐煩了麼?”五人之中先前的那位大個子脾氣最暴,他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渾身的肌肉發顫,他目光尋視最終定格在了對角的角落之處。
那裏隻有一張桌一個人,白色的衣服,背靠著眾人,滿頭的黑發垂肩,青布頭巾紮著發髻一給人以儒雅的氣息,他一手拿著扇子,一手端著酒杯,一仰脖飲下一杯,看起來十分隨意。
“情來宛若釣詩鉤,有口欲語難入喉。清香醇美杯中物,一飲樽空解千惆!酒真是好酒,隻可惜空氣裏摻雜了點屁味,真是糟蹋了一壺美酒呀!”那人依舊沒有轉過身來,他酒後惆悵,說起話來更是含沙射影,暗諷譏笑,一時間卻沒讓人明白過來。
再看那清州一窟鬼,一個個蒙頭轉向的的相視了一眼,隨後品味了一句,這才好像明白了過來,“大哥,他是不是在說我們放屁?誰放屁了?三哥是你麼?”
不得不說,五人之中的那個胖子,腦袋似乎缺根弦,不過也就他率先明白,所以他一席話說出,頓時在餐廳之中引起了一眾笑聲。
啪!
冷不丁一個巴掌扇到了胖子的臉上,為首的那位臉色冰冷的漢子陡然站起身來,他先是瞪了對方一眼,然後轉身看向了角落處的那位儒雅男子,“兄台究竟何人?為什麼與我清州一窟鬼過不去,何不道個名姓?”
這番話說的客氣,可是軟中帶硬,明眼人都聽的出來,這是一種挑釁,所以一個個拭目以待,靜靜等待著事態的發展。
“呃,原來是一窟鬼裏麵的大鬼,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就是夜叉鬼鍾仁傑吧!”儒雅男子打了個酒嗝站起身來,手中的扇子輕輕一扇,他緩緩轉過身形,麵帶笑容,目光如炬,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最讓景翀意外的是,該男子回過頭來,想象之中的那種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帥氣模樣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尖嘴猴腮,他年紀在三十五歲左右,鬥雞眉酒糟鼻,薄嘴片上兩撇小黑胡,一臉的猥瑣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