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衝著身旁的幾個人點了點頭,這才說道,“原來你們也是逃難來的,隻不過看你們光鮮亮麗的,倒不像遭逢大難,不過既然大家走到一起也是緣分,不如就過來一敘吧!”
景翀幾個人雖然換了裝束,但畢竟沒有半分餓狼狽,可幾個人比較陌生,老者也就不過多的追究,相反還盛情邀約在這片隱蔽的窩棚之中招待了幾位。
破桌子破碗,一群人席地而坐,景翀放眼看去,這裏竟然也有幾百人之眾,景翀受邀坐了下來,可剛剛坐下,就有一人衝了上來,他盯著景翀好像看怪物一把上下打量,直看的景翀雞皮疙瘩都布滿了全身。
再看這位,半禿頂的腦袋,上部圓寬,中間窄,更過分的是滿臉的胡子好像趕了氈,四仰八叉的很像章魚的腳,就這幅尊容,偏偏眨巴個眼睛裝的純情,隻不過現在渾身上下滋泥太重,一時間倒認不出來人,讓景翀搞的一臉懵相。
“我!你不記得我了?章魚,章魚呀!”這位仁兄整個一個自來熟,他盯著景翀,好久之後才驚喜的說道,他這般說話反而讓景翀更加納悶了,一雙眼上下的打量了許久,依舊在腦海之中搜尋不到半分的印象,隻得搖了搖頭,表示不太認識。
這位章魚並不死心,他晃了晃腦袋,不知道哪裏搞了個破毛巾,在臉上擦了片刻,隨後露出了原本的麵容,他又在景翀的麵前晃了三晃,直到這時景翀才有所印象。
“你不是那位什麼來著?玉麵小飛龍!對玉麵小飛龍,章魚,章大哥!”景翀心中暗笑,終於還是想起了眼前之人的身份,猶記得當初西皇穀之中,那一次清州一窟鬼組成聯盟,然後去穀中尋找四不像,沿路之中,自己曾經打聽過蠍王穀的事情,而後來真的遇到了少穀主謝思吉,最後在一陣亂箭之下死了很多人,原以為這位也一同葬身在了那裏,卻不想會在這裏遇到,如此可真是讓人驚訝。
想到這裏,景翀的臉上也很快浮現出了一抹笑容,世界之大可真是無奇不有,沒想到隻有一麵之緣的人,還能夠在此地相遇,不得不說兩個人之間的緣分不淺。
“你不是…?”景翀想詢問一下當初的情況,又不好直接相問,隻得吞吞吐吐,章魚也明白,並不生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唉聲歎氣了起來。
“唉,一言難盡,想我玉麵小飛龍,當初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在西皇城也算是有著一席立足之地,西皇穀一戰,我躲開了箭矢,然後落入水中,最後趁亂逃了出去,原本以我的本事生存倒不是問題。可偏偏怕遭到蠍王穀報複,一番糾結之下我就選擇了遊曆江湖!”章魚一席話說的輕巧,可其間的困難真可謂是布滿荊棘,他說的遊曆江湖就是四處逃難,一年多來四海漂泊居無定所,也就在今年才進入了炎州城之中,可偏偏遭逢戰亂,本來他早聽聞西皇城反出了個西皇軍,他想去投靠的,現在被困在城中,淪落到與一堆叫花子為伍。
在哀歎世事無常的同時,章魚更多的還是慶幸,沒想到在自己最低穀的時候還能夠碰到熟人,這種他鄉遇故知的感受,著實讓他為之唏噓。
“原來是這樣呀,章大哥一年多來的經曆可真是讓人感觸頗深,唉,說來話長,我比你也好不到哪去,能保全性命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怎麼樣,今後你有什麼打算?還有這幫兄弟,難不成就準備在這裏混一輩子?”景翀根本沒法實話實說,隨便寒暄了幾句,他將自己的經曆一帶而過,然後話鋒一轉看向了在場的一眾人身上。
他這麼一說,在場之人頓時引起了共鳴,首先說話的就是那位老者,老者自稱金銅環,想當初也是一身的橫練,隻不過受到戰爭的波及,所以才淪落至此,在場的幾百人也都是一些江湖人士,大家 遭遇相同所以聚集在一起。
金銅環哀歎一聲,同樣的露出了憤恨,“這什麼世道,百姓遭殃,我們這些混江湖的更遭殃,沒人管沒人問,現在一日三餐都管不住了。與其這個樣子,還不如反他娘的!”
一陣憤慨,引起了共鳴,在場之人都情緒激動,可最終還是章魚比較老練,他四下看了一眼,連忙噓了一聲,示意大家安靜。景翀靜靜的聽著,無意間似乎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