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誰都看得出太子和三王爺已是水火不容,必將爭個你死我活。
最後結果,太子明日率兵出征,糧草物資押運緊隨其後。
這幾日南陽戰亂的消息,愈演愈烈,不光是朝堂,民間百姓也議論紛紛。戰事吃緊,軍隊已在民間征兵,即刻奔赴戰場。盡管沒有收到確切的消息,但看朝廷一係列的舉動,大家都知道這場戰事有多麼的嚴峻。
宏偉高大的紅牆下,清澄靜靜地站立著,等待著祁嚴。她想知道祁嚴是否要出征?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不然也不會這麼急匆匆而來,守著下朝必經之路等待著。
突然額頭上一滴水珠落下,清澄抬頭,看著灰蒙蒙地天空中飄落著雨滴。氣象的確有異,不知南陽形勢到底有多麼糟糕?
她抬起衣袖,擋在額頭前,不讓雨滴打亂她梳好的發髻。
突然,猝不及防,一陣大雨劈裏啪啦,傾盆大雨全數襲來。清澄完全沒準備,思怵著怎麼躲雨。
就在此時,一手掌輕拍在她的肩膀上,她回眸竟然是祁嚴。
祁嚴衝她輕柔一笑,“帶你去躲雨。”
祁嚴輕輕摟住清澄的肩膀,帶她朝著前方不遠處的涼亭跑去。清澄的額頭不可避免地靠在祁嚴的肩膀上,側臉擦過他身上柔滑的麵料,一種悄然而生的溫適感,好似散去了雨水潮濕的粘稠感。
殊不知,她和祁嚴親密摟肩,一起躲雨的一幕,全部都在後麵的祁麟看到了。
祁麟坐在輪椅上,眼神好似刀刮一般,狠狠地瞪著她們二人的背影。冷南風在一旁不緊不慢地的撐著傘,推著輪椅向前。
她們終於跑到了涼亭,祁嚴眸子裏閃爍著亮光,他的笑容好似更加迷人了。“你怎麼來了?”
“我想問問南陽戰亂的事。”清澄敏感謹慎的性子,讓她總是不願直抒心意。
祁嚴唇角彎起的弧度向月牙,拿出手帕擦去清澄肩膀處的雨水。手指輕輕拂過清澄的發絲,“瞧瞧你成了落湯雞。”
祁嚴這話把清澄逗笑了,她沒有想到從祁嚴口裏還能說出這種玩笑俗言。
清澄唇角掛著笑容,鈴音般的笑聲在雨中好似飄搖的鈴鐺,悅耳叮咚。
清澄不經意地側眸,看到雨中,祁麟坐在輪椅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嘴角還掛著詭異地笑容。他好似還和身後的冷南風說了一句話,再然後一臉嘲諷高傲的神情,冷笑著走過。
清澄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被祁麟那樣盯著,感覺很不好。
“怎麼了?”祁嚴手掌在清澄麵前一晃,清澄才回過神來。
清澄看著迷蒙雨中,油傘下祁麟筆直的背影,漸行漸遠。她疑惑,按照祁麟愛熱鬧的性子,肯定會上來涼亭,冷嘲熱諷一通。可他並沒有,難道祁麟對她的厭惡已經到了一個不可預估的地步了嗎?
“太子身上也淋濕了。”清澄心不在焉地說道。
“無妨,我明日就要出征,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你等著,我一會命人送傘送你回去。”祁嚴的言語雖溫柔,卻有不可言喻的主動和掌控意味,不容清澄先言。
清澄其實還有一些話要問,聽祁嚴這樣說,她也不能耽誤祁嚴的要事。“好,注意安全。”
祁嚴薄唇微勾,“謝謝,等我班師回朝。”
此時,已有侍衛帶傘等候,祁嚴必須趕去校場,宣布出征事宜。
清澄隻能望著祁嚴的背影越行越遠,最後等了半柱香的時間,秋月先行一步找到了清澄,主仆二人冒雨才回到寢宮內。
一日的時間過的飛快,太子領兵出征,是黎明時分,所以清澄和大多數人都沒有親眼領略太子率兵出征,軍臨城下的卓越風姿。
終於熬到了出宮的日子,也是沈從雨的頭七。因為沈從雨是有罪之人,喪禮頭七並未嚴格按照規矩來辦。
靈堂甚至都沒有懸掛喪幡,而靈堂竟然設在了後院,並沒有放置正堂大廳,顯然父親對於沈從雨的死一點都不上心。
該有的禮節都沒有,本請巫師前來誦經超度,可父親不許。隻等著匆匆過完頭七,明日趕緊下葬。
靈堂內,二姨娘秦氏跪在地上,動作僵硬地朝火盆裏燒紙錢。形如枯槁,氣質全無。哭了幾日,今日反倒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清澄上前點了三柱香,退至一邊。而沈若雲現在連樣子都懶得做,隻瞥了一眼,借口要去照顧娘親李氏。